到了十二月初,袁凌鳯和其他七家主事之人,外加四位王府親衛的騎軍領將,在北崖袁氏宗祠連聚三日,只是為了算一筆帳。
十六萬軍隊,關中將門八家,每家投入白銀百萬兩以上,四座王府已經在邊地秘密屯糧僅僅是人吃的糧食就囤積了三十萬石,耗銀二十萬兩,再加上馬匹需要的豆類馬料百萬石,總共耗銀一百九十餘萬。
而朝廷的三百萬兩,發過軍餉之後,剩下的七八十萬兩白銀,也都投入到這十六萬軍隊中。算這筆賬的原因很簡單,此去北上,一方面是配合河套鐵騎收復兩年前放棄的河套平原,另一方面,再去往北,才是關中軍的真正目的。
戰爭不僅僅是戰場廝殺,更是一門生意,袁凌鳯在錦衣衛之時,便用戰功獲金,之後在鎮武衛,以兵器甲冑賺京軍禁軍的錢,所以袁凌鳯的軍隊都是越打越有錢。
現在關中將門,北方四座王府,加上遠在京都的周皇后,累計投到這十六萬軍隊中白銀已經超過了一千三百萬兩白銀,仗要打,錢也要賺,草原上的馬匹牛羊,拉到中原地區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一千三百萬兩白銀這已經是崇禎初年一年的國庫收入了。
而當下這幾年,崇禎左手屠刀,右手官位,推行稅制變革,阻力很大,但是崇禎靠著幾次戰場上的勝利,重用錦衣衛,以錦衣衛對付文官,朝堂上的高官每日都不一般,到了今年,五年前的朝臣留下的不到三成。
以往大明的賦稅分的很簡單,給了無數商人逃稅的空間,現在士農工商,只徵收農工商三類人的稅,感覺和之前一樣,但是除了特殊的賞賜之外,即便是掛名在士族名下的農工商也必須繳稅,甚至就連袁凌鳯也南下和商人們對陣了一番,為此不惜痛下殺手,去年國庫收入算成白銀才有了兩千五百萬兩。
從去年開始朝廷上官員調動頻繁,貶謫的大都是那些拒不繳稅的官員,吏治隨著錦衣衛的抬頭,開始變得清澈,官員們除了自己的俸田外,其他的田地都開始繳稅了,而那些拒不繳稅的,要麼貶官,要麼就整家消失。
戶部新上任的尚書候德州算過,僅是今年十個月的時間為準計算,國庫收入比起去年要多上兩番,其中商稅便佔了七成,而這些多出來的商稅,以往都是地方大族徵收商人的“抽成”。
而崇禎則落下了一個“與民爭利”的暴虐之名。不過崇禎內有內庭東廠,攔住朝堂文臣,外有錦衣衛蒐集證據,抄家滅族,從旁輔助的還有朝堂上擢升的七成官員,雖然亂了一陣子,單數無傷大雅。
畢竟在這個時代,手裡有刀的總歸是不怕吃虧的,講不講理,要看刀鋒想不想飲血。
所有官員除了朝廷賞賜的俸田之外,其他的產業和民間一視同仁,大明不缺做官的人,即使反對也只是給錦衣衛的繡春刀上添上幾條人命罷了。
殘忍,暴虐,這些都是表象,一個危如累卵的帝國,可謂病入膏肓,不做些掙扎,只會走向滅亡。
農稅恢復到了萬曆年間的水平,商稅變動最大,無官可做,精通算學計程車子們,被崇禎大手一揮,通通送到戶部,針對各行各業的商稅敲碎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研究,定下一個合適的稅收標準,不再是之前統一的將所有行業徵收相同的稅。
除了整軍備戰的關中地區,在全國各道各府,錦衣衛保護著推行新稅法計程車子,將新稅法推行天下,對那些不適用當地的與當地行業內的掌櫃們協商,冥頑不靈的,錦衣衛除保護之責外,也做了一把染血的刀。
伴隨著歡喜笑聲和悲鳴哭泣,新稅法推行一年,卓有成效,十一月底,前十個月的商稅總計白銀四千餘萬兩,農稅不足千萬,另外還有鬆開一道小口子的海外行商,他們的稅收一年一算,這才是其中最大的一筆。
不說別的僅僅是充做賦稅的南洋大米,今年便讓北方軍隊吃了個肚皮圓滾,不過這些大米和袁凌鳯沒關係,因為這些都是供給邊軍和京營禁軍的,像關中軍這種帶著強烈地方勢力標籤的明軍,哪怕是這幾年很多國策都是出自袁凌鳯的那一箱筆稿,關中軍也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
崇禎皇帝和周皇后要一視同仁,不過北方這四座支援關中軍的王府,若是沒有崇禎示意,躲還來不及,哪裡敢接觸軍中總兵。
崇禎十四年,一覺醒來,物是人非,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崇禎二十三年了。
袁凌鳯有些慶幸,自己這個小蝴蝶鬧騰的動靜夠大。
往後的事情,袁凌鳯已經無法推斷了,從那年他十五歲出北崖,大明的命運似乎轉了個彎,只是有些太晚了,不過這些對於袁凌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