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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諸世不容

瘋狂與嗜血。臨衍一愣,把著她的肩膀一推,沉聲道:“別這樣。”瘋狂與嗜血來得這般不合時宜。天知道他懷著多大的剋制才能勉強壓下他心口勃然的殺意,朝華抬起頭道:“嫌我罪大惡極,何不索性殺了我?”

“……放手。”臨衍不欲與她糾葛,他的血熱得像是要燒起來。

朝華湊近他的唇邊。她一咬下唇,忽而笑道:“我罪大惡極,暢行無忌,為世所不容。你何不索性收了我為民除害?”她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呼吸亦是罪惡,她柔白的脖子下奔流的血也是罪惡。

諸世不容,罄竹難書。

“你要麼殺死我,要麼……死我。”朝華道。

臨衍眸色一沉。

他握著她肩頭的手緊了幾分,朝華吃痛,一咬下唇,臨衍忙又將她推離了半寸,深吸了一口氣。

此一口氣令他冷靜,也令他覺出此間荒謬與己身荒謬。

“別鬧。”

他的耳垂上留了個印記,朝華見之難言,過了好些時候方才覺出幾分怪異——方才那句騷話不經大腦,此時一想,這都什麼時候了,她怎的竟又開始死性不改?她低下頭,一咳,本想假裝無事發生,誰料臨衍忽而又扣住了她的後腰,另一隻手託著她的後腦勺,盯了她半晌。

——原來他討的是一口之禍。

他扯開了她的領口,一口啃在了她的肩膀上。同一種力道,同一個位置,他在她的肩膀上輾轉了片刻,激得朝華不由仰起頭哼了一聲。這人莫非是狗變的不成?

“疼……”朝華被他啃得見了血。他怎的這般喜歡見她的血?

臨衍反手一抹嘴唇,又將那殷紅的一抹血珠子抹在了她的臉上。朝華還沒反應過來,他忽然抱起了她,將她抵著白玉蘭的樹幹託舉起來。朝華的雙腿還勾在他的窄腰之上,背上經此一撞,火辣辣地疼。她被他撞得頭腦發暈,他的臉埋在她的胸前,一手柔暖,一手盡是他的青絲。

高冠束髮,白衣勝雪,好端端一個清正明德的君子。臨衍抬起臉,他的眼尾有些發紅,朝華還沒來得及驚呼,他便又啃上了她的鎖骨。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洩憤。他有何憤慨之處?朝華心亂如麻,雙腿懸空,身無著力之點。他的肩甚寬,髮絲太柔,滑落在指尖盡是綿與罪。玉蘭花紛揚如雪,永夜濃黑不見星辰,亦不見外間的浮光與暖意。他恨她,朝華忽然想,原來他恨她暢行無忌,厚顏無恥,恨他誘他往深淵之中一步步行去,恨她至死也不放他自由。

——可是他又憑何自由?朝華抓著他的頭髮,奮力往後一扯。臨衍的眼角已然紅的不像話,他瑩白的面板上蔓延出妖異的紋路,由胸口至脖子,再到左臉。他的罪與欲,他的恨與清明,他的剋制與放縱都承在了一雙發紅的眼睛裡。

臨衍看了她半晌,她捧著他的臉,忽覺出一股脆質的荒謬。“你在做什麼?”她問道。

臨衍一驚,雙手一鬆。

“此間妖氣翻湧,同你體內的妖血有些許共振——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朝華又問。

清楚或是不清楚?臨衍漸漸鬆開鉗制,饒是如此,他摟著她後腰的那隻手依然抓的死緊。就如一個溺水之人最後的救贖,她低笑了兩聲,忽道:“此間隱秘,外人不可見,你若當真想同本座發生些什麼,本座自然不會拒絕……”

臨衍這才徹底鬆了手。不僅鬆了手,他還一轉身,往濃夜之中急行了好幾步。朝華看得好笑,叫了幾聲,他渾然不覺,長喘了好幾粗氣,方才悶悶道:“你給我乖乖站好,別過來,別說話。”

朝華一挑眉,一拉衣領,背靠大樹,好整以暇:“……你方才是不是……?”

“閉嘴。”

——這年輕人怎這般經不起逗,她又低笑了好幾聲。此笑太過摧折,臨衍只覺自己一身君子清正與通透全被她擾得亂了章法,大道不存,山河永固。他方才頭腦一熱,行此大逆不道之舉——第二次!她必是上天派來摧折他的禍星,臨衍想,一朵爛桃花,殷紅似血,嵌在他的命格之中,掙脫不得,叫天不應。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握緊了右手,直至手掌被指甲嵌得發麻發疼,直至牙齒咬得下顎骨發酸發脹,臨衍方恨聲道:“此間待久了對魂力有損,也不知陸前輩那邊遇了何事,為何還不放我們出去。”

“這個嘛……”朝華本還想同他再掰扯兩句,她背靠木蘭花樹,雙手抱臂,實如一個女流氓。而此女流氓未靠得片刻便只覺一樹花瓣簌簌落了下來。朝華仰起頭,訝然眨了眨眼,簌簌的花瓣越落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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