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響聲越來越大,如此來看,原來不止三山環島,恐怕連此仙山的山體內部都是空的。
石壁轟地一聲裂開一個口,碎石坍落,方才被陸輕舟拍過的地方此時陡然現了一個剛容一人透過的石洞。一群鯪魚從洞中迅然滑了出來,臨衍拽著陸輕舟往後遊,待得山體的動靜終於小了些,幾人小心翼翼往洞口探去。
此洞中聚水,裡頭水草交錯,游過去怕還要費些功夫。陸輕舟指了指洞口,矮下身便朝那石洞中擠。
臨衍大驚,忙往裡頭丟了個夜光珠,好在洞裡沒甚旁的機關。若非幾人行了避水咒,一般人若要找到這石洞中來怕得費些功夫。臨衍隨得陸輕舟擠入洞裡,只見得洞壁嶙峋,不似人工開鑿。
倒不知薛湛昔年是如何發現的這樣一塊地方。
石洞陡峭而上,越往上則空間越發開闊。三人憋著一股氣往上浮,越往山體中去而水流越冷,游魚漸少,水草越發稀鬆。想來洞裡黑冷不見光,方才那繁密得嚇人的水草也只盤旋在洞口之處。
陸輕舟當先發現了水面上的光點,他卯足了勁好容易浮出水面,長喘了數聲,其喘息之聲在山體中盤旋不去。
原來偌大的仙山山體內竟是中空的。山中有一個洞,洞壁高一丈有餘,寬約三丈,三丈之中大部分是水。
洞中水面與外頭的湖水同高,湖水中心有一個塊僅供兩人站立的石頭地,洞壁沿岸也有一條窄窄的泥土岸。
石洞西側的泥土岸稍寬,洞壁上開了一個口,裡頭隱隱透出些許光。石洞頂上也透出一縷光,是以石洞雖暗,到底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洞頂的光漸漸暗了,想來外頭天色已晚。水面上浮出兩個頭,是為臨衍同北訣,二人同陸輕舟一般喘了片刻,北訣邊喘邊咳,道:“好在這狗洞不長,否則我差點給憋死在這裡。”
臨衍笑吟吟看了他一眼,北訣硬著頭皮,乖乖閉嘴。
二人先就著水邊泥土岸翻爬了上去,幾人的衣服還在外頭,而今三個男人赤裸著上身相視無語,實在尷尬。陸輕舟藉著臨衍的手也翻爬上泥土岸上,道:“地方倒是對了,就不知那東西被放在何處。”
“那石頭上放的是什麼?”
臨衍搖指著水中石頭地,陸輕舟心下好奇,正待下水,臨衍忙將其一把攔了,道:“薛湛怕不會就將那東西坦坦丟在那裡。”
“不去看一看如何知道?”
陸輕舟一邊說,一邊又下得涼水之中。畢竟朝華所言不錯,他早已不似二位少俠之盛年,一番水中浮沉已感到些許疲憊。
臨衍勸之無用,下水跟在他的身邊,待二人浮上那石頭地,就著天頂一縷若有若無的光四下環顧,卻見那枚小小的石頭日晷果真便被坦坦地丟在了亂石堆中,連個咒符機關也不曾見。
“這倒有趣,他怎的竟這般放心?”陸輕舟撿起那日晷掂了掂,臨衍左右四顧,心頭騰起些許異樣。
“太順利了,”他道:“他們層層佈局,誘我們深入,斷不會令我們如此順利。為何這地方連個看守之人都沒有?”
臨衍話音未落,轟地一聲,水中騰起幾個泡。三人忙各自站在岸上一動不動,待得那一聲轟鳴過去,水中一應如常,臨衍就著夜光珠往水面上照,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平靜如許,平靜得讓人不安。
“他們該不會又在水中放蛇……”陸輕舟被蘭臺寺地牢的一地水蛇擾得頭皮發麻,冷汗直冒,臨衍接過那日晷道:“安全起見,這水我們恐怕不得再去了。此地晦暗,我們又都不善水戰,倘若遇了強敵,恐怕連骨頭渣都留不下。”
陸輕舟深以為然,道:“好在你我皆帶了兵器。這石頭地距那岸邊不遠,我們捏個訣跳過去不是難事。倒是過去了之後再往如何出去……”
“走一步看一步罷。”
臨衍話音未落,指尖凝出一道光。他腳底生風,凌空一跳,穩穩落在了北訣身側的泥土岸上,陸輕舟如法炮製,雙足不敢沾水。
待三人皆在三尺見方的土岸上站定,水中傳來轟鳴響聲。
幾人心有餘悸,不敢多留,直往石洞西側的小洞中鑽了出去。
山體外已有明月高懸,蜀中雖沒有鵝毛大雪,其寒夜霜凍也令人摧眉折腰。三人懷揣著日晷出了山洞,本想著此地或為懸崖,或為另一座高山,卻不料三人踏足之地竟是一個三山環抱的小島。
原來薛湛所言不虛,芝山湖湖中確有一島,只不過此小島為青山環抱,東側小山見有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口,下頭是石壁垂直入水,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