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爬上馬背,一鞭子狠狠抽下,飛奔而去。
欽天監。
緊閉的窗子裡飄出來全是酒香。
走近了,還能聽到裡頭一個帶著些童稚的聲音正在振振有詞:
“天星萬萬千,有明滅,有遠近,有行止……
“落是……若是!若是舉手投足、一言一字都刻板照著所謂天象,那累也累死了……
“潤之為潤……不,人之為人!在自我,在自由,在萬物靈長!若被個小小的天命束縛住了,那不叫人,那叫提線木偶……”
聽到這個話,嚴觀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愉悅的微笑,伸手推門。
屋裡,兩個小童兒,對坐在地上。
一個年長些,穿著打扮像個小廝的樣子,滿面委屈,伸手搶奪著對面錦衣華服俊俏少年手裡的酒葫蘆,卻搶不過來。
“蕭韻,喝多了啊?”嚴觀走到兩人跟前,笑著蹲下,看向俊俏少年。
年長些的看著嚴觀,小小地歡呼一聲,隨機更加委屈:“師父,您回來了?您看看他!把您藏在書架子後頭的酒葫蘆……”
嚴觀呵呵地笑著,從已經醉眼乜斜的蕭韻手中拿過酒葫蘆,晃一晃,一挑眉:“空了?!”
“他才十二,不能喝酒!我怎麼說他都不聽!師父,這可真不怨我!”
“不怨理不怨理!是我的鼻子寧!嘿嘿,我,我們家,都不許我喝……可是四小涼子喝酒的樣子特別好看……”
蕭韻傻笑,又愣著眼神轉向嚴觀:
“怎麼樣?老頭兒,四小涼子的八字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好?是不是有公主命?我,我家人說,如果她真成了公主,那能嫁的人就更少了……
“我,我,我就是那絕無僅有的人裡頭的,一個!”
蕭韻豎了一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半天還是定不住,索性伸了另一隻手抓住那根手指,然後,眼一閉,倒了下去。
片刻,鼾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