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東寧關時,餘綻不情不願地跟在了蕭寒一行人的後頭。
蕭韻特別想跟她說說話,蕭寒不讓:
“三十六,你若迫得太緊,我恐怕四小娘子會直接撥馬回去。”
不過阿鏑在這邊卻十分給力地助攻了一把:
“四小娘子,咱們跟尹娘子可是約的在必勝居相見……”
“我先去二娘子的墳前磕個頭,明天再過來吧。嫂嫂他們沒那麼快。”
餘綻仍舊不願意跟蕭寒等人一起。
能不跟他們說話、碰面,就儘量不要了。
“夕陽已經西下……”阿鏑軟語相勸:“您一路上風塵僕僕,看起來有些憔悴。不如休息一夜,明早再去?二娘子看您現在的這個樣子必會心疼。”
後面又有馬車過來,車聲轆轆,還有車伕用鞭子敲在馬背上的喝停聲——餘綻擋住了路。
猶豫之間,阿鏑早牽了她的韁繩,笑著向前方遙遙等候的蕭寒揚聲道:“二十二郎,必勝居可是難定的很?”
不等一臉溫潤笑容的蕭寒開口,大喜過望的蕭韻已經眉開眼笑地在馬上跳起來嚷:
“再難定也少不了四小娘子的!快來!咱們一起走!”
街上人來人往。
餘綻瞪了阿鏑一眼,卻也不再推辭,省得再生糾纏,讓人看熱鬧。
兩撥人合成一行人。
幾乎是一瞬間,就變成了餘綻走在中間,左邊是蕭寒,右邊是蕭韻。
“嘖嘖,金童玉女啊!只是可惜了,兩個金童。一個看著偏大,一個看著又忒小。這就一個玉女,可怎麼分呢?”
後頭的馬車裡傳來一聲微嘲。
走在最前頭的餘綻耳尖微微一顫,抬手勒馬。
“四小娘子,怎麼了?”懵懂無知的蕭韻忙跟著拉韁繩。
蕭寒卻立即伸手攔著餘綻調轉馬頭:“四小娘子。這世上的人皆是如此。不論遇到何事,總是說好話的人少,說歹話的人多。都認真計較,怕是計較不過來。”
餘綻嗯了一聲,左右看看。
人群中已經有不少抬頭看向自己,然後滿面驚豔,不由自主追著看的。
罷了。
出門在外,不惹事。
何況哥哥嫂嫂也快來了,真讓他們看到自己在東寧關鬧起來,也不好。
餘綻壓下心頭的疑惑微惱,鬆了韁繩,繼續往前,去了必勝居。
後頭那輛馬車的簾子挑起了一道縫。
“一年多不見,怎麼高矮胖瘦都沒變?這是打算從十四歲就開始駐顏麼?會被人當妖精的!”
正是鍾幻那張俊美非凡的臉,和油滑刻薄的嘴。
還有一個小小的丫頭,在他身後一個勁兒探頭:“小郎君,那個就是你師妹嗎?可真漂亮!”
鍾幻臉上得意一笑,下一秒又變了嫌棄:
“漂亮哪兒了?假小子一樣。滿臉都是灰。自從我不在身邊,越來越不講究個人衛生了。”
“這還不漂亮啊?!婢子這輩子見過的女子裡頭,就沒有一個比得上您這位小師妹的!
“嘿嘿,家主和大娘子幾次三番想給小郎安排服侍的人,小郎都不要,先前還把弄月姐姐趕了出去……
“呃,家裡那陣子還有過流言呢,說小郎怕是有斷袖之癖……嘻嘻!現在瞧見您這位師妹,婢子我可算是明白了,敢情您那是都瞧不上眼呢!”
小丫頭嘰嘰呱呱,小嘴兒又快又脆。
鍾幻屈指在她額角輕彈,笑斥:“話多!”
想一想,自己也笑,“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朝夕相對七年,倒還真是把審美標準往上提了一大截子。
“如今我看美女無動於衷,我看她對美男也沒什麼反應。可見彼此都被對方荼毒不少啊……””
感慨了一會兒,鍾幻伸手戳戳前頭馬伕的肩膀:
“去問問,她們來幹嘛。”
這馬伕也不再是陪著鍾幻入川的那個馬伕,而是換了個年輕精壯的,十分規矩。
“是,小郎。不過宗將軍那邊已經遲了,我們這就過去吧?”
“既然遲了,就不去了。讓人過去說一聲。我路上遇到些事情,來遲了些,身子又不大好,力氣用盡。且歇一夜,明天上午辰正,必定準時到。”
鍾幻哼了一聲。
車伕有些猶豫:“這回不是說不單單是宗將軍?”
鍾幻打了個呵欠,散漫驕橫:“便是天王老子,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