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於皇祖母,不勝欣喜。”
就在帝后都聽呆了的時候,小太子南猛不知道何時放下了手中的果子,站了起來,就在沈太后面前,拱起了包子大的小拳頭,似模似樣地躬身長揖,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肅穆。
椎奴先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小尖臉兒露出了笑容。
接著便是潘皇后抿唇微笑。
最後永熹帝才反應過來,呵呵笑著站起身來,還走到兒子身邊,尋個位置站好,一本正經地也拱起手來,照著小南猛的樣子,躬身下去:
“受教於母后,不勝欣喜。”
沈太后和椎奴便都笑出了聲。
“祖母的乖孫喲!”沈太后一把又把南猛抱回了懷裡,百般寵愛。
永熹帝這才又溫聲加了一句:
“母后放心,兒子明白了。
“父皇留下韓震輔佐兒子,也是匆忙中最佳的選擇了。取的是有此一人在,我大夏便無外患之憂。
“至於能否用得好這個人,那就是兒子的功課了。若是做不好這個功課,那隻能說明兒子無能。”
聽見前半段,沈太后還笑著微微頷首,後半段時便皺起了眉:
“這種難兩全的事情,皇帝不要妄自菲薄。
“何況,這姓韓的已經六旬往上,也沒幾年好活的了。有你母親我在,對他好歹還能制衡三分。
“至於往後,他三個兒子,沒一個能得了他的真傳,不足為慮。皇帝比他年輕得多,只要忍得住不亂了陣腳,總能熬死他!”
這個話雖然是實話,卻並非永熹帝最想聽到的。
此刻,年輕的皇帝垂下了眼簾,過了一瞬,轉開了話題:
“魏縣賑災的事情過去了,兒子才回過神來:今年都沒好生給母后過壽。這實在是兒子兒媳不孝。”
沈太后的誕辰乃是三月十五,跟大河決堤並沒有什麼衝突。永熹帝這樣說,其實有點兒沒道理。
然而大家都明白這是個幌子,心照不宣地都笑著說可不是。
“都這個歲數了,不過生日才好呢!省得老想著自己老了。”
沈太后配合永熹帝嗔笑著隨口閒扯。
潘皇后聞言忙笑道:“母后可不老!母后正當年呢!”
“明年是母后逢五的壽誕,兒子明年定要好生給母后張羅一回。如今先預先說下,省得您回頭抱怨兒子鋪張。”
永熹帝笑著重新坐下。
一家子閒話家常,椎奴便悄悄地出去令宮人內侍們換熱茶點心。
回來之後,又悄悄地站在帝后身後衝著沈太后使眼色。
沈太后瞟她一眼,笑著問:“哦,今年的端陽,皇后怎麼打算?賑災才完,可記得要請寧王妃、鳳王妃和綠雲郡主來。”
潘皇后笑著點頭:“是。兒媳記得了。”
沈太后剛要接著說話,永熹帝忽然笑了笑,道:“憫郎的摺子裡還提到說,他在魏縣得了高人助力,似乎是個遊蕩天下的行醫,而且是往京城這邊來了。可惜不知道那位先生的名姓,否則這回端陽,朕倒還真想見見呢!”
先生?
難道不是餘家的那個小娘子?
沈太后和椎奴疑惑地對視一眼,不由問道:
“是個什麼,先生?”
永熹帝偏頭想想,笑了笑:“憫郎也不太清楚。只聽那人住過的客棧老闆說,是個極俊俏的後生,挺有錢的樣子。”
有錢的,俊俏後生?
還真不是在說餘家的小娘子……
沈太后心下越發猶疑,面上卻失笑出聲:“憫郎是怎麼說的?這世上還有他肯承認俊俏的後生?”
蓮花郡王被稱為京城第一美男子,如今竟然誇另一個人為俊俏後生,倒還真是奇事。
眾人想到這裡,不由得都跟著笑成了掩口葫蘆。
連永熹帝也呵呵大笑起來,過了一時,卻搖搖頭,站起身來:
“……這是末節。一共他們回來也沒幾天了,母后等憫郎回來當面問吧。兒子還是先去看看他那份摺子上的人。怕是過不了多久,寧王叔和其他人的奏章就該來了。”
這是要按照剛才沈太后所言,去比照參詳如何給那些人酬功,並如何防範其他冒牌貨了。
這是正事,可不好耽誤了。
沈太后只得含笑點頭:“那你去忙吧。晚間就不必過來了。”
也好,等皇帝走了,單獨跟皇后打聲招呼,到了端午,悄悄地把餘家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