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回誰說出什麼來都沒有用,蕭夫人死死地守在床前,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床上仍舊在睡的寶貝兒子。
看來,這是早晨看診完後也去歇息,結果醒來聽說了鍾幻遇襲之事,嚇破了膽,才一定要親自守著。
這是當孃的本能。
餘綻心下了然,並不作聲。
幾個人先給她施禮。
蕭夫人雖然熬得憔悴支離,卻仍舊端莊從容,頷首還禮,後退兩步,並不妨礙鍾幻和餘綻看診。
依舊聽了脈,安慰了蕭敢和蕭夫人兩句,鍾幻從藥箱裡拿出了金針。
餘綻便瞧見他又看著藥箱蹙了蹙眉。
怎麼!?
這藥箱又被動了!?
“師妹,調一碗水。”鍾幻沒有立即施針,而是衝著餘綻輕輕動了動眼角。
嗯,要先保證金針沒問題。
餘綻心領神會,立即動手,從懷裡摸了自己慣常用的潔淨軟布出來,就將蕭韻床頭的一碗白水潑掉,親手用那軟布一點一點擦乾淨,仔細看了內壁。
接著從藥箱裡先拿一個陶罐,開啟了,聞一聞,倒了一點褐色液體在茶碗裡。
晃一晃,觀察過了那碗的顏色,再依次拿了黑色瓷瓶、青色玉瓶和七彩琉璃瓶倒了些粉末進去,又用自己髮間用來綰髮的檀木簪輕輕攪拌均勻。
再聞了聞,才遞給鍾幻:“師兄請驗。”
鍾幻單手端過茶碗,對著燭光仔細看過顏色,又聞了聞,點點頭,這才把金針浸了進去。
嗤嗤聲響起!
金針上微微泛起了一層綠光!
蕭夫人一把捂住了嘴。
胡大郎則又驚叫出聲:“這是什麼!”
蕭敢和蕭寒同時看了他一眼,胡大郎訕訕地退到了蕭夫人身邊,聲音壓得低低地安撫:“無妨無妨。小神醫心中有數的。”
鍾幻用茶碗裡的水將金針從頭到尾澆了一遍。又拿過餘綻手中的軟布擦拭完畢,這才開始行針。
這一回,仍舊是從湧泉穴裡引出來一顆帶著腥臭的黑血珠。但是比晨間的那顆小,腥臭氣也淡了一些。
有氣無力的鐘幻靠在餘綻身上,強撐著交待:
“小公子所中之毒名喚墨球,我這金針上塗的毒則名式微。二毒均出自西齊。使君查一查我這藥箱都過了何人之手,事情便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