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兒,你是不是也覺得為父沒用,所以才擅自對二房用心機手段?”
“爹爹,我,我沒有……是四姐姐……”
“其實你什麼心思,你叔祖、我和你二叔,都一清二楚。我們不說,是因為大房的女兒裡,只有你還算是可造之材。
“去年你二叔就曾經跟我說過,咱們家的小娘子,只有你和你四姐姐,還算是有些希望。
“大約也是因為這樣,你四姐姐明知道去年算計她和縝哥兒的事情裡少不了你,卻還是放過了你,就是為了給大房留個種子。
“可是你卻不領情。”
“爹爹……誰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也有我的份?是四姐姐,還是五姐姐?”
裹著大氅偷聽的餘綻眯起了眼睛。
去年的事……
餘簡可沒告訴自己,餘綰也在裡頭!
“沒人說。但只要是緋兒出頭來鬧的事情,背後幾乎都有你的影子。這一點,我們都清楚。”
“爹爹……”
“我告訴你:你四姐姐是二房唯一的女兒,是你二叔的命根子。若是你沒把握一起把你二叔也埋下去,就最好放棄給你四姐姐、四哥哥挖坑的念頭。
“還有,二房有二房的活法,咱們有咱們的活法。摻和不到一起。你父親現在這個樣子,看似需要你二叔養著,但日久天長,能讓全家活得越來越好的,必定是你父親。
“另外,咱們餘家不做掩耳盜鈴的事。我晉升的原因,手藝好自然是其中一條;但還有一條最緊要的,是你四姐姐入了蕭家的眼。若是你再針對你四姐姐,蕭使君就要針對你父親了。
“最後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當年我容得下你五姐姐針對你四姐姐,是因為你五姐姐能練得出三箭連珠,能幫著我試弓。
“但是我容不下旁人再去使心機陷害你四姐姐。因為除了她,已經沒有一個姓餘的,還有幫我試弓的本事了。你,尤其不行。”
餘綰強撐。
可餘笙卻絲毫情面都不給她留。
明明白白的輕蔑激怒了餘綰。
畢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娘子,餘綰直接跳了起來,大聲質問:
“……爹,你自己試不了弓嗎?還是你花了大筆銀錢養著的那些人試不了弓?為什麼偏要她餘綻?!”
“你是麼知道我自己可以試弓的?!你又怎麼知道我養了人?!”
餘笙的聲音中染上了絲絲殺氣。
養了人……
所以,去年餘簡所說的餘家一十三把強弓,是指這個?
餘綻捏著大氅的指尖因為過分用力而微微發白。
一個軍器所的小吏,就因為家裡做生意,還有幾個錢,就花大價錢養這種,護衛?
也不是護衛啊……
那一十三把強弓可從來沒在餘家出現過!
書房裡,餘綰悲憤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了?母親被送去廟裡那麼久!父親讓三姐姐管賬,三姐姐她是那塊料嗎?不都得靠著我?!
“那麼大筆的支出,父親潦草敷衍,叔祖一字不提,二叔卻送上了各種名目幫忙填補。我既然管賬,這樣蹊蹺的事,我自然要查!
“而且,大約是父親從祖父手裡接手時太過疏忽,那件事漏洞頗多。若不是我這些年拿著母親陪嫁、嫂嫂陪嫁等等當幌子遮掩,父親以為,那幾十個人,能這樣在幽州悄無聲息地存在這麼久?!”
說到最後,餘綰痛哭起來。
原來餘家,果然一直都在大房的手心裡。
而且,一十三把強弓,只是餘家隱秘的一部分……
餘綻只覺得頭上微微發暈。
她閉上了眼睛,握成了拳的雙手輕顫,努力平復著怦怦亂跳的心。
沉默了很久的餘笙慢慢開口:“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餘綰緩了哭聲,哽咽道:“女兒知道厲害,此事除女兒和貼身的丫頭之外,並未告訴任何其他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爹爹自己也能試弓的?”
“母親生前悄悄告訴過女兒。母親還說,二姐姐天生神力,五姐姐摸著弓箭就像是摸著碗筷一般,都是隨了爹爹……”
餘綺天生神力?
餘緋對弓箭異常靈敏?
餘綻輕輕地咬緊了牙。
“可她們二人,就因為你那愚蠢的母親,全廢了!”
餘笙的聲音重新冷硬起來,“這些事,你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