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那個未必就好。彼時好,未必此時也好。陛下用人,不可不信,卻不可全信。”
潘皇后擔憂地看著永熹帝,微露不忍。
永熹帝被她的眼神感動到了十分,情不自禁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捏一捏,攥緊了。
再怎樣圖謀將來,過去和現在,她仍舊是那個對自己最用心的女子。
也是最希望自己和孩子都平安無事的女子。
一言不發的沈沉此刻實在是沒忍住,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起身告辭:“夜深了。況且母后那邊只怕還等著我去回話。我還是早些走得好。”
“正好,朕也回去睡了。皇后好生照看太子,自己也不要累倒了。”
永熹帝趁機放開了潘皇后的手。
潘皇后空落寂寞的表情一閃,接著便含笑行禮恭送君王。
外頭的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這氣息真是清冷新鮮。”永熹帝深吸了一口氣,卻被寒意刺激得咳了起來。
沈沉笑了笑:“夜半,雪天。快趕上我們幽州了。皇兄還是快些乘輦回去吧,仔細凍著了。”
“哪裡就那麼嬌貴了?正好,許久不踩雪了,趁著今兒夜裡沒人管,我也走幾步路。”
永熹帝興致勃勃地提著袍子認真地踩著地上快要沒過腳面的雪地。
沈沉回頭看了一眼毛果兒。
這小子張了張嘴,卻又認慫地縮起了肩膀,沒吭聲。
沈沉呵呵地笑,指著他罵道:“陛下的貼身內侍,這種事你都不敢勸,要你有什麼用?”
一轉眼看著可憐巴巴的賈六還沒敢走,便又看了毛果兒一眼。
毛果兒忙嘻嘻地笑:“小的這不是沒瞧見麼?光顧了別的了——賈六先回去吧,再晚了湖上結了冰,你可就撂在這邊岸上了。”
賈六眉開眼笑地答應著,一溜煙兒跑了。
“哼!”永熹帝回頭翻毛果兒的白眼:“狐假虎威,當著朕的面兒送人情,你倒不怕死!”
毛果兒陪笑著上前:“小的為什麼要怕死呢?小的可有皇上的寵信呢!小的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