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只是一聲一聲地磕著頭。
這就是,承認了。
永熹帝只覺得滿心都是憤怒,卻敢怒不敢言!
兩句話:都是為了大夏,都是為了你!
他半個字都反駁不得。
這等令大臣之間相互刺探,甚而至於令宰相去私自查勘宗親,不論說到天上去,也是不入流的手段。但凡鬧開,必定會招致御史臺一窩蜂的彈劾。
所以,此事永熹帝自己做不得、皇后做不得、旁人誰都做不得,唯有沈太后能做。
“陛下……”羅相仍舊在泣血求懇諒解。
永熹帝直瞪瞪地看著他,滿心滿肺,都想將這個老傢伙亂刀砍死!
自己年近而立,做了十年皇帝!這些臣子們,竟然還敢揹著自己,去聽梨花殿那個沒牙老婦的碎碎閒話!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站在他邊上的毛果兒看看羅相的蒼蒼白髮,心下生出一絲不忍,想了一想,悄悄往永熹帝跟前挪了挪,彎下腰,小聲道:“幹嘛要陛下替人收拾這個爛攤子?真是的……”
永熹帝瞟了他一眼。
毛果兒噤若寒蟬,退了一大步,一張嘴緊閉撅起,簡直揪成了個疙瘩。整個人則直挺挺地站著,就像被平貼在了一塊門板上一般。樣子實在令人發噱。
被逗得幾乎要笑出來的永熹帝情緒頓時緩了下來,想一想,冷哼一聲,自己閒適地往御座上一靠,漫聲道:
“你又不是從朕這裡領的差事,跟朕告的哪門子的饒?兩朝的老臣了,朕就算有刀,也砍不到你的頭上。你還是去梨花殿領罰吧!”
羅相一呆,抬起身,坐在腳上,怔怔地看著永熹帝。
“來人!送他去見太后!”
永熹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