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柴水青就醒了。

今天是擺攤的第一天，開張可不能遲了。

柴水青穿好衣服，隨手挽了個包包頭，剛出門就看到院子裡已經準備好的推車。

柴守孝正在廚房忙活，做好的碗託被放在蒸籠裡。

“爹？”

走到簡陋的廚房，柴水青發現，居然只有柴守孝一人在忙活，她喚了一聲，轉頭看向柴守孝住的屋子。

那間屋子雖然黑漆漆的，但是柴水青就是知道林氏已經起了。

柴守孝順著柴水青的目光看去，臉上帶著的笑意減了幾分：“妮兒，爹忙得過來，你娘她......”

“我來吧，爹歇會兒。”

柴水青不打算聽柴守孝為林氏找藉口的話，最近這幾天林氏雖然沒有鬧騰，但是嘮叨的也不少。話裡話未便是她攛掇柴守孝不做活。

她從未想過林氏會幫忙，只是為柴守孝而嘆息。

在這個地方，做人媳婦兒的還有不疼自家那口子的，哪怕不喜歡不高興的，也沒人敢向林氏這般作為。

不過，柴守孝的性子如此，便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

柴守孝看出閨女不想聽這些，抿了下唇不再說話了。

父女兩人悶頭將要準備的東西裝好，柴水青又給熟睡的柴承恩枕邊放了兩個雞蛋，方才出門。

柴守孝推車推車，瞧著走在前頭的閨女，突然有些懊惱。

早知道就讓李大哥把推車做大一些，這樣他還能推著閨女走呢！

想到還在熟睡的小兒子，再看才不到自己肩頭的閨女，柴守孝心裡一陣的酸澀。

不知走了多久，春天的清晨還是有些寒氣的，柴水青感覺到走得身體都發熱了，便止住腳步：“爹，歇會兒吧！時辰還早呢！”

她是一個人空手走，原本想跟著一起推推車的，可柴守孝如何都不許。

可讓她這樣看著柴守孝推著推車的身影，柴水青於心不忍。

咕嚕嚕聲響停了下來，柴守孝沒有思索就點點頭。

他倒是不累，但是閨女一路沒有吭聲的走過來，也該累了。

父女兩人都在為對方打算，就在路邊停車歇腳。

柴水青從推車上將灰撲撲的布袋子拿過來，然後掏出兩個二合面的饅頭遞了過去：“爹，先吃點東西吧！”

這還是之前在鎮子上買的，不過她出門前熱了一下。

雖然柴守孝看到了，只疑惑了一瞬，卻沒有詢問什麼，這讓柴水青暗自鬆了一口氣。

柴守孝遲疑了一會兒，手中就被塞進了兩個熱乎乎的饅頭：“爹不吃，你吃！”說著，柴守孝就要推卻。

柴水青自個又拿了一個出來揚了揚手：“爹快吃吧，我有呢！”

看著閨女笑著的小臉，柴守孝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有些難受。

“等咱們賺了錢，爹給你買點心吃！”

在農戶人家的心中，能吃到點心可比過年還讓人高興的。

柴守孝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不過但凡是說出口的，必然會努力做到。

聽到他的話，柴水青嚥下口中的饅頭咧嘴一笑：“好！”

她對點心並不熱衷，畢竟系統裡有更多更好的點心，不過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柴水青不會拒絕。

吃完東西，柴水青和柴守孝不敢耽擱，腳程快了許多。

待到集市那邊後，天邊泛起魚肚白。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