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道:“擾人清夢就想跑,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他說完,便退開了一點,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的頭卻埋的更深了一點,像只小貓一樣,越埋越深,簡直像是要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去,還挺好笑的。他的臉雖然挪開了,但那溫溫的氣息噴在她的耳蝸內,癢癢的,耳朵一下就燒了起來,熱的發燙,慢慢的整個腦袋都熱了,腦子嗡嗡響。
那癢癢的感覺從耳蝸傳到臉頰,再一點點直入心臟,擴大到整個身子,整個人有點發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的手稍稍動了一下,想要掙脫開她的手,然而她的手依舊死死的揪著他的手,不但沒鬆開,反而握的更緊了,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指甲都快嵌進他掌心的肉裡,微疼。
他又動了動,旋即反手將她的手握進了掌心之中,並將其強行放在自己的腰上,說:“鬆手。”
程旬旬不為所動,依舊將自己的臉頰埋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連頭都不抬一下,一聲不吭,亂蓬蓬的頭髮有點扎人。
周衍卿抬起手,程旬旬也跟著他抬起來,往左她也跟著往左,往右她也跟著往右,總之無論怎樣她都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放。周衍卿覺得好笑,張開五指,結果這人的手已經緊緊的抓著他的,沒有半點鬆手的打算。
半晌,周衍卿再度握住了她的手,往側一翻,手一抬,就將其壓在了身下,單手支起了身子,兩人握在一塊的手被他定在床板上。程旬旬的臉被迫脫離了他的胸口,仰躺在床上,露出了一張臉,頭髮亂糟糟的,橫七豎八的散在臉頰上。
周衍卿伸手撥開了她臉上的髮絲,讓她的臉頰完完整整的展露在眼前,程旬旬抿著唇,只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心砰砰亂跳,她想她現在的臉頰一定已經紅的像猴屁股一樣了,一定很可笑。不過她好像忘記了,這夜色之中,別說是臉色了,就連她臉上的表情,周衍卿也未必能看的清楚。
在佛門清淨之地做這事兒,就像是初嘗禁果,帶著一種別樣的刺激感,就這麼一步步的誘人犯罪。安靜了許久之後,一道閃電再次劃過夜空,室內猶如白晝,恰好這個時候,程旬旬緩緩抬起了眼簾,明亮的目光堪堪對上他的。
那一瞬間,周衍卿心頭微微一滯,默了片刻,周衍卿緩緩低頭,兩個人的唇靠的很近很近,程旬旬微微抿了一下唇,喉頭微動,眼簾動了一下,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彷彿有一種蠱惑人心之力。
明明是佛門之地,他的心裡竟有鬼滋生,緩緩往下,最終貼上了她的唇,程旬旬再次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這一次她的指甲攻破了他的皮肉,深深的嵌了進去。
周衍卿吻她的時候,唇角緩緩泛起了一絲弧度,那笑容很淺,淺到沒人能夠發現。
屋外依舊風雨肆虐,雷聲雨聲交加,似有愈演愈烈之勢,一聲悶雷炸開。屋內,一室曖昧,寒意不再,程旬旬攀上了他的肩膀,雙手緊緊的扣住,悶不做聲的死死摟著他的脖子,忍著疼,臉頰埋在他的胸口上。
她整個人極燙,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心跳的速度像是要炸開一樣,雷聲陣陣,時時刻刻刺激著她的神經,像是一聲聲的提醒她,這樣做是錯的,大錯特錯。在這樣的地方,做這種事,是對佛祖的大不敬。
她牢牢抱著他,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周衍卿還算剋制,動作一直是溫柔的,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背脊,像是一種無聲的撫慰。不過這對程旬旬來說並沒有多少感覺,她只是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脖頸之間,她儘量剋制自己不發出半點聲音,但她的呼吸聲,還是在他的耳側縈繞不散。
不知過多久,程旬旬嚶嚀了一聲,周衍卿呼吸略有些急促,一陣雷聲過後,一切似乎趨於平靜,兩人沒再動彈,只相擁著躺在床上,微微的喘著氣。
女人,只要有了情,才能任其取之用之吧。
程旬旬依舊埋首於他的胸口,閉著眼睛,能夠聽到他逐漸趨於平靜的心跳聲,還有自己的,兩人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只是他可以那麼快就平靜,而她卻一時半會無法平復自己的心。同樣是禁忌,上一次與這一次是不同的。
上一次她喝了酒,酒壯慫人膽,真真假假難以分辨。而這一次,她足夠清醒,非常之清醒,周衍卿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程旬旬忽然覺得有點後怕,這種感覺像毒藥,容易上癮。
程旬旬的身上還布著細細的汗,身體的溫度還很高,心中的那團火似乎還沒有徹底散掉,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睫毛輕輕的掃在周衍卿的面板上,他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