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像清嫂了?嗯?”周衍卿被吵醒,本來就因為雨聲吵的睡不著,山間又冷,這被子不夠。周衍卿粗糙的時候,挺粗糙。金貴起來,別提有多金貴了,一個不舒服,能放幾天的臉色,這不下雨還好,一下雨他的臉色也跟這天氣似得,陰雲密佈。
吃不好睡不好,穿不暖的,換誰都會不高興。他也不是淨虛,心無雜念。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考慮。他在這裡給了自己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接下去要走的路子,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這才是第一步,之後還有許多步,而必須步步為營,不能行差踏錯。
但同樣也是給了別人充足的時間去想怎麼對付他。
不過說到底,他還是幸運的,毀掉同唐未曦的毀約又如何,他要一個傀儡唐未曦,不如一個聽他話的唐未曦來的更有優勢。只是萬萬沒想到,這真的唐未曦竟然會出現在他們周家,卻無人知曉。
想必連周景仰都不會想到,自己家裡端了那麼個寶貝。卻眼拙無人識。
他緩緩睜開眼睛,她帶著一身溼氣而來,入懷之時帶著絲絲涼意,電閃雷鳴之下,這氣氛顯得有些怪異,慘白的光忽明忽滅。眼前這張臉也跟著時顯時隱,程旬旬頓住了,她剛才分明數清楚了,怎麼會走到周衍卿的房間來!
她睜大眼睛,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一時半會竟回不過神來。不過被他這麼抱著,那入骨的寒意倒是慢慢的褪去了,他整個人好像一個暖爐。引得程旬旬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走錯了,是吧?”他的聲音有些黯啞,低低緩緩的再次在她耳側響起,攬住她腰的手,稍稍緊了緊,兩個人的身體便貼的更緊了一些。
耳邊傳來一陣悶雷,程旬旬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來,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想要從他的懷抱掙脫出來,說:“我……我可能是數錯了,這裡的客房都一模一樣,我……我是真的走錯了。”
程旬旬掙扎了兩下,周衍卿就鬆開了手。她猛然坐了起來。
周衍卿笑了笑,又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幸好你走錯的是我的房間,萬一走著走著走到和尚的房間去,你也這樣直接躺倒床上拉被子蓋,那就了不得了,反正這裡的房間都是不上鎖的,想闖哪一間就哪一間。”
程旬旬一下就坐住了,被窩很暖。外面依舊電閃雷鳴,半晌程旬旬又躺了回去,轉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我怕打雷。”
猶記得某一次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天晚上沒有下雨,更沒有電閃雷鳴,而那天晚上她說完這句話,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就跑的沒影子了。
而這一句‘我怕打雷’彷彿成了某種暗示,周衍卿側頭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室內忽然又亮了一下,兩人能夠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臉,程旬旬一下便看清了他臉上的調笑,程旬旬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往那一層想,上次的話她早就忘記了,此時此刻她不過是真情流露罷了。
現在看他這別有深意的一笑,程旬旬一下就想起來了,這打雷的含義是什麼。這麼一說,她又蹭一下坐了起來,“不是,不是不是。”緊張的連說了三個不是,程旬旬想了想,多說無益,感覺越描越黑,不如就不說了。
“我還是回去吧。”說完,她就準備下床。
她剛轉身,周衍卿長臂一伸,勾住了她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她整個人又被拽進了被子裡,入了他的懷,這麼一起一落的,原本暖暖的被窩,這會灌滿了涼氣。
程旬旬有點嚇到了,稍稍掙扎了一下,說:“你……你不要誤會了,我不是那麼意思,這裡可是佛門清靜之地……”
“我又不是和尚。”周衍卿有點無賴,打斷了她的話,下巴在她的臉上蹭了蹭,說:“清不清靜與我何干?”
他的下巴上有鬍渣,擦在她的面板上,微疼,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心頭滋生。程旬旬縮了縮脖子,將腦袋頂在了他的脖子上,肌膚相觸,竟莫名點燃了火頭。他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微不可察的往上移動了一下,衣服隨著他手的動作同樣跟著往上。
緊接著,程旬旬便能感覺到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的面板,那一瞬間,程旬旬整個人微微顫慄了一下,他的指尖有點涼,引的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有點條件反射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一緊,鑽進了他的掌心之中,指甲頂到了他的肉。
“我不信你是走錯。”他停了手,臉頰忽然貼在了她的臉頰上,溫熱的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用的是氣聲,很輕很輕,但程旬旬卻聽的特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