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結束後，各科都進入了評講試卷的階段。

雲暮的數學和理綜因為抄答案的時候沒規劃好位置，導致有幾道大題被迫省略了幾個關鍵步驟，所以失了分。可她的語文和英語極強，只扣了作文分。

但對於凌君玄而言，像是數學和理綜這樣有標準答案的試題，他一般都是滿分。唯有語文和英語稍微弱一些。

兩人一文一理，各有優劣。

凌君玄一整天都在走神，老師在上面講試卷，他能從頭到尾都讓試卷保持在正面，絲毫沒有翻面的想法。

雲暮也沒有把心思放在課堂上，她滿腦子都是如何在演女巫的時候不露餡。

好在雲暮和凌君玄雖然是年級第一，但老師並沒有讓他們上臺講自己的解題思路，兩人就這麼撐到了當天最後一節課。

最後一節課是語文，語文老師一直很欣賞雲暮。

因為她第一次看見雲暮的時候是語文早讀，而云暮那時候正用愛因斯坦和季業的名言駁斥同學。

什麼叫學以致用？這就叫學以致用！

所以語文老師並沒有按照正常的順序來評講語文試卷，而是首先拿起雲暮的作文在班上朗讀。

這次的作文題目是討論社會上如日中天的女德班現象，雲暮全文思路格外清晰，中心論點聽來讓人尤其解氣——

“時代在進步，女德這個詞本身就不應該存在，因為這個詞是對女性的一種歧視和侮辱。如果講德育，就該講人的德育，而不是女人的德育；如果講尊重，就該講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尊重，而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尊重。”

語文老師唸完雲暮的作文，和之前的反應平平不同，高二七班所有女生都在瘋狂鼓掌，她們望向雲暮的目光裡充滿了愛慕之情，彷彿崇拜要從眼神裡溢位來。

凌君玄感受到了女生們對雲暮的熱情，周身的氣壓越發低沉，他的眉眼如冰，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寒氣。

這是他這一整天以來第一次回過神，把注意力放在課堂上，卻是因為女生們投放在雲暮身上的炙熱視線。

語文老師唸完了作文覺得意猶未盡，又把雲暮作文裡的名人名言摘出來，給同學們強調恰當的引用名言會給作文增添多少光彩。

“重點是史蒂夫?喬布斯這句——不要被教條所限，不要活在別人的觀念裡，不要讓別人的意見左右自己內心的聲音。最重要的是，勇敢地追隨自己的心靈和直覺，只有自己的心靈和直覺才知道你自己的真實想法，其他都是次要的。”

凌君玄難得在語文老師抑揚頓挫的朗誦中露出了思索之色，他修長的手指握著筆打轉，最終定格在作文題目旁邊。

不要活在別人的觀念裡？

他在心裡默唸了好幾遍這句話，抬手捂住臉無聲笑起來。

在這一整天，他都在思考自己以後要選擇什麼職業，過上怎樣的生活，但是無解。所有職業對他來說都一樣，因為他沒有真心熱愛的東西。

可在這一刻，他突然頓悟了什麼叫做勇敢地追隨自己的心靈和直覺。

他想要讓雲暮的軍途走的更順暢一些，所有能幫上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