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雲暮明明聽到了腦海裡傳來好感度提高的系統提示音，可凌君玄臉上的表情卻帶了幾分生氣的意味，他的聲音發冷，像是有股寒氣撲面而來：“我是認真的，你卻像是在開玩笑。”

聞言，雲暮站直了身子，她唇邊的笑意微微收斂，正色道：“你知道嗎？時間最讓人難以捉摸的地方在於，哪怕你此刻是認真的，過幾年或許就成了玩笑。因為你現在還太年輕——”

所以決心的分量太輕。

多少青春舊夢，最後無疾而終。

她看著凌君玄愣住的臉，聲音很輕，像是羽毛緩緩地飄蕩在空氣裡：“凌君玄，你以後打算做什麼呢？你有沒有想過，未來要怎麼做，才能得到我？”

凌君玄沉默了。

他想到雲暮傳遍網路的私生子身份，想到父母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性格，想到他們以後不能有孩子，想到同性之間的戀情不容於世。

遇到雲暮之前，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以後會做什麼。

他只是按照父母的安排上了多個特長班，常年保持年級第一的學習成績。

他會彈肖邦的樂曲，能把古武練到極致，法律條文倒背如流……但是他在這個世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遇到雲暮之後，他想和她待在一起，希望兩人永遠並肩前行。但他卻沒想過，雲暮給自己未來的規劃是上軍校，而他的未來沒有規劃。

高考之後，他們的未來才真正開始，考驗也才真正開始。

他此刻就像個沒長大的青澀少年，即使足夠優秀。

凌君玄原本外放的寒氣轉變為低落的情緒，他清冷的眉眼染上幾分陰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聲道：“我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高考後再提。”

雲暮見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有點不忍心，但她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出聲安慰，只是回了一句：“好。”

她並不想讓兩人的關係變得那麼沉重，但所有天長地久的感情都應該承擔的起世俗的磨礪，若是千帆過盡，兩人終會相依。

宿舍的氣息有些沉悶，雲暮轉身拿起睡衣去洗澡，留下仍在深思的凌君玄。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

但凌君玄多年以後回想起來，卻發現他是從這一刻開始長大。

圍觀了全程，已經很久沒有出聲的系統001這時候在雲暮腦海裡說話：【宿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你不早戀，那天你為什麼要親他啊？】

雲暮在浴室閉著眼任由溫水流過臉頰，分神與系統001對話：“為了讓這份感情昇華。讓他能有相對長的時間來接受沒有孩子的未來，需要對抗父母壓力的未來，需要承受輿論攻擊的未來。如果運氣好，我們對國家的貢獻和成就足夠大，那麼問題就只是沒有孩子。”

聽了雲暮的解釋，系統001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它總是希望雲暮快點採取行動攻略凌君玄，但她總是不急不慢，不疾不徐，用自己特有的節奏，踩準每一個感情的拍子。

雲暮把一切都想好了，系統001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它履行自己的職責，彙報了一下好感度和積分情況：【宿主，現在學神對你的好感度是80，你的剩餘積分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