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一名百姓,但云暮卻無半分反應,耶律圖察看向雲暮的眼神裡不禁多了幾分重視,想不到這位看起來俊美柔弱的少年將軍,明明那麼生嫩,卻如此沉穩,大敵當前,臨危不亂。
突厥的皇族都精通四國語言,見雲暮對百姓的死好像無動於衷,耶律圖察隔空對著她用凌國的官言喊話:“雲將軍,你八萬對戰我二十萬,你半點勝算也沒有,不如早日投降,我還可以給你封個官噹噹。若是你執迷不悟,我半刻鐘殺一名百姓,剝皮吊杆,如何?”
雖然明知對方是在激怒自己,但云暮這邊的軍隊仍舊是掀起了一番騷亂。
凌國一直奉行的都是入土為安,馬革裹屍還,再不濟,一把火燒了也是迴歸天地。但像這樣被突厥人砍了頭,再剝了皮,死無全屍,死不瞑目,是萬萬不能忍受的。
突厥人最卑鄙的一點在於,如果遭遇這種事情的是凌國的將士,再難堪,再悲壯,也只會激起他們的血性,反而鼓舞了士氣。
可遭遇這種事情的是尋常百姓,百姓們沒有英勇赴死的決心,看起來瑟瑟發抖,格外可憐,便會讓凌國的軍隊升起一種無能為力的頹敗感,很快就會士氣低迷。畢竟,他們連自己的百姓都保護不了,談何保家衛國?
但這些話對雲暮無法造成任何不良的影響,她挺直了身板站在那裡,神色沉靜,如同一把鋒銳逼人的劍內斂了光芒,形成一種不言而喻的震懾。
她隨意抬了一下手,只見身後的將士頓時息了聲,隊伍又安靜下來,不復騷亂。
令行禁止,莫過於此。
雲暮並沒有讓耶律圖察囂張太久,齊凜之很快也帶著突厥王庭的妃嬪子嗣上了城牆,就像突厥的軍隊對待凌國那群百姓一樣。
雲暮輕飄飄的給了齊凜之一個眼神,然後抬起手,也像耶律圖察那樣打了個響指。
於是一名凌國士兵手起劍落,直接割下了一名突厥皇室少年的頭顱。
見狀,雲暮目光裡毫無半分溫度,雖然她不會突厥語,但這沒關係。
雲暮伸手指著那名死去的突厥皇室少年,同樣對著耶律圖察用凌國的官言隔空喊話:“二殿下,你攻城我守城,我城門不破,你半點勝算也沒有,不如早日投降,歸順凌國,我還可以奏請皇上給你封個官噹噹。若是你執迷不悟,我半刻鐘殺一名突厥皇室,剝皮吊杆,如何?”
她的聲音清冽卻嘹亮,迴盪在此刻的戰場上久久不散,讓突厥的軍隊掀起了比起之前凌國軍隊而言,更大也更難以平靜的騷亂,導致耶律圖察的臉剎那鐵青。
她用一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直接用耶律圖察的話懟了回去。
說完,雲暮毫不避諱地和耶律圖察對視,他的眼神充滿殺氣,但她的目光也分外森寒,能讓人感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
耶律圖察抑制住莫名其妙從尾椎骨升起的冷意,咬牙切齒地盯著雲暮,神色劇烈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