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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搖光打算一刀結果許從一的『性』命,算是堵一下天下悠悠之口,畢竟他那個父皇死了,總得有人承擔這個罪責,得以命抵命。

忽然的,他覺得好像應該讓關在天牢裡面的他那個大哥看看,讓他知道,他短暫的自由,是一隻狐妖用一條生命來換取的。

不是說修行之人,最忌染上因果嗎,那麼他就要讓乜偃染上最深的因果,讓他揹負上一條『性』命,看他還能夠那麼無動於衷,一心向佛。

擇日不如撞日,避免夜長夢多,搖光當夜就帶了幾名親衛,同許從一一塊去了天牢。

不過在天牢外許從一沒有遇到原本該出現在那裡的乜笙,未見到人,他亦不驚慌,事實也該如此,因為他給乜笙指了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就算乜笙到了那地方,等她發現不對勁,返回時,想必這邊已經該結束的都結束了。

天牢裡,乜偃獨自被關在一間牢房裡,其他僧人,包括小寺廟和天音寺的一眾僧人,都關在對面的幾個並排的鐵牢中。

乜偃盤腿靜坐,雙眼緊閉,就算是被下了牢,依舊沒有中斷修行。

只是在打坐途中,周圍各種聲音源源不斷侵入腦中,讓他沉寂的心,有了些微波動。他並不畏死,若說這是他的命數,他自是認命,修行一事,最為根本的就是順應天命,逆天改命什麼的,那是邪魔外道才做的事。

快到午夜,其他僧人漸有睏意,好些都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閉眼睡了過去。乜偃這時忽地睜開眼,他轉動脖子,往出口方向看。

隱約中似乎覺察到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跟著,在他視野中出現幾個人,其中兩個面孔相當熟悉,在看到跟在太子搖光身後側那人時,乜偃神『色』間有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詫異。

太子走下石階,向獄差冷聲命令道:“把門開啟。”他目光轉向乜偃所在的牢房,顯而易見,是讓獄差提乜偃出來。

乜偃手腳都帶著粗重的玄鐵鐐銬,他弓著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牢房外走。對面牢房裡有僧人沒有睡著,聽到異常的聲音,倏地睜開眼,發現太子竟然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牢房,以為對方是來提審的,立馬手腳並用跌跌撞撞撲到牢門前,抓著鐵條就大喊。

“殿下……”只是這下字剛脫口而出,僧人便被搖光一個極度森冷的視線給震地嘴巴雖張著,可聲音無法再擠出來一點。

搖光見乜偃走出來,身體略往後轉,手臂又是微抬,另一名獄差很有眼力見,小跑著過去,將站在搖光身後的許從一給一把拽了過來,許從一被拉得直踉蹌,那獄差動作絲毫不柔和,拉著許從一就將人推搡到了刑架前,末了獄差徵詢『性』的看向太子,太子下顎輕點。

獄差扯下刑架兩邊橫杆上的鐵鏈,將許從一左右臂都捆了上去。許從一自始至終只微弱地掙扎了一下。他眼眸低垂著,誰都沒有看,渾身氣勢弱地連自我存在感都降了許多,好像已經全然認命。

乜偃被帶出來的那名獄差給同樣用鐵鏈固定住身體,他眼眸微有放大,目光從太子搖光那裡遊弋到被綁得無法動彈的許從一身上。他記得許從一和乜笙走了,為什麼會忽然同太子一塊,還莫名出現在天牢裡,難道真的如太子剛才所說,是因為他?

乜偃覺得這太過於荒誕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就是太子的共犯,挖許從一的心,還有奪了他的內丹。

這隻狐妖,為什麼不逃?

乜偃心裡瞬間冒出很多個問題,那邊許從一深深地低著頭,面『色』慘白得好似隨時要昏『迷』過去一般。

“可以開始了。”搖光在刑訊室正中間的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他右臂放在扶手上,左邊隔自己腿上,右手揚了一揚。

獄差得令後,從一邊刑訊工具中挑選了一條具有尖銳倒刺的長鞭,鞭子捲成一圈圈的,獄差拿著鞭子,臂膀用力一震,長鞭就當即拖曳到地上。

走到刑架前,獄差眼裡晃動著淬血的光,舉手就朝綁在木架上的許從一直接菗上去。

撕拉一聲,鞭子離開時,上面的尖銳倒刺將許從一身上的豔紅的長袍給勾得裂開一條細縫。許從一咬著牙當即悶哼了一聲,過於用力,牙齒磕破嘴唇,一縷鮮血蜿蜒而下。啪,第二鞭沒間隔多久,又打了上去。

許從一身體在焦灼的刺痛中,不受控的細細發抖,他額頭冷汗直冒,臉『色』一瞬間褪盡所有血『色』。被拉開束縛在橫木上的手,更是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疼痛感從傷口蔓延到全身,頭皮一陣陣尖銳撕裂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