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說什麼，就帶了他倆去隔壁生產隊圍觀他們的“教育大會”。

陳芙是全程臉色煞白地看著臺上的人被教育。

看著那些女人被剃陰陽頭，被吐口水；男人頭上帶著一個帽子，脖子上掛著一個紙牌，跪在地上被人拿著鞋幫子掌臉時，陳芙渾身都發抖起來。

她當即看明白了趙滿土的意思，如果她再不安分下去，這些人的下場也許就是她的明天。

回去之後，陳芙當晚就嚇得發起了高燒，燒得胡言亂語，到最後還是楊彩華髮現不對勁，將情況報給大隊長，陳芙才被送去了衛生站。

而退燒之後，陳芙整個人都陰沉了許多，除了偶爾目光晦澀地看著養殖場方向，就再也沒敢去找安明城了。

安明城自然聽說了女兒的遭遇，他又是傷心，又是忌憚，偶爾與顧澤鳴遇上時，也不敢再以長輩的身份自居，就擔心他會下更加狠的手。

安明城明白了那個男人的意思。

這是他作出的警告，要是他們再不識趣，就不要怪他不顧及情分了。

至於林楊，早就被趙滿土的警告嚇破了膽子，安安分分的，再也不敢偷懶取巧。

不過劉翠花倒是趁機對林楊噓寒問暖起來，高調地整個生產隊都知道了，他們村裡嫁不出的大齡剩女，找了個知青做物件。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村民還是預設了這件事。

於是等到林楊回過神來，他已經被套上了劉翠花物件的印記。

要是他敢始亂終棄，劉翠花就要告他流氓罪。

這下子，一向在女人身上游刃有餘的林楊，終於踢到了鐵板。

林楊心裡即使再不情願，可為了以後能夠回城，也只能忍下所有的憤怒，小意地哄著劉翠花。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小年就到來了。

沈瑤心裡忍不住感慨，原來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半年時間了。

雖然因為破四舊的原因，很多習俗不好搬上臺面，不過即使是這樣，這個新年，生產隊的過節氣氛仍然十分濃厚。

今年分的口糧特備足，再加上年末的時候，趙滿土又大方地將生產隊的兩頭豬給殺了分，這個年，村民們也有餘錢和心思，給自己過個好年。

大小夥子，則是趁著好時機，將媳婦娶進家門；而小孩子，則是眼巴巴地盼望著，今年會有新衣服穿，不用再穿哥哥姐姐留下來的舊衣服。

沈瑤去了幾個酒席，搭了份子錢，就回來了。

顧澤鳴不喜歡熱鬧，沈瑤也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孤單地留在養殖場。

小年，祭灶，掃塵，貼窗花。

祭灶，沈瑤一大早就拉著顧澤鳴偷偷地拜了拜灶王爺。

在現代，過年的氣氛已經沒剩多少。現在有這個機會，雖然公社明令禁止封建迷信，沈瑤還是忍不住嘗試了一下。

特別是這個小年，還有人陪伴著你一起過的時候。

顧澤鳴也沒說什麼，跟著沈瑤一起偷偷摸摸地拜了灶王爺。

而此時，沈瑤頭上帶著一個自己折的紙帽，有模有樣地指揮著顧澤鳴掃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