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飯的時候他竟來了電話。
她正巧嚼著青菜,孫姨的手機響了,摸出來一看就把電話遞到她耳邊。
婉庭空下意識地躲。神色有些冷。婦人卻笑:
“肯定找你呢。”
說著便按了接聽,重新遞近她耳邊。沒想就聽到那端問了一句:
“吃過飯了?”
婉庭空不說話。抬眼看看將胳臂伸了老長的孫姨。對著那頭應了一聲。
那端明顯楞了一下。隨即又重複:
“吃過飯了?”
“恩,我讓姨和你講。”
她將頭撇開。示意孫姨去聽。卻又聽他略啞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等下。”
婉庭空頓了幾秒。只聽他道:
“晚上想吃什麼?我帶回來。”
她極敷衍地回:
“隨便。”
他卻笑:
“隨便?那吃我的棒棒糖,要不要?”
婉庭空楞了幾秒,臉騰的一片灼燒。只咬牙道:
“你沒什麼事就快掛電話。姨還舉著呢。你好意思?”
說完頭便湊離了手機。
婦人笑笑,並不表態。只掛了電話。開口道:
“天氣好得很。吃了飯我扶你下去轉轉曬曬太陽。”
婉庭空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姨,吃飽了怎麼老犯困。”
婦人眯眼笑問:
“怎麼樣?菜合不合胃口?”
婉庭空點著頭,牽了肩又隱隱的泛疼,只笑道:
“那個茄汁鯉魚味道好好。”
婦人一聽倒樂了:
“你喜歡?”
婉庭空點著頭,人又窩下去些,腦袋昏昏沉沉。好像怎麼也睡不夠。只聽見婦人愈發清亮的聲音:
“那魚啊,是他做的,怕我累著出門前先燒了。你喜歡,我晚上再讓他喊山莊的人送幾條活的過來。”
“。。。。。。”
……………………………………………………………………………………………………………………………………………………………………………………………………
婉庭空沒料到晚上的魚沒等到,卻等來了一個人。
夏陽進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在做夢。然後孫顯新也跟了進來。
婉庭空窩在被子裡,眼睛一睜一閉,看夏陽坐到床邊打量著自己。一室的沉默。
直到孫顯新將屋裡的燈全開啟婉庭空才慢慢清醒起來。
她的額頭被他的手掌完全覆蓋,冷冷的聲音從極近的地方傳來:
“你到底睡了多久?”
她皺了眉,聲音含糊得很:
“要你管。”
過了片刻才聽到夏陽溫溫的聲音:
“好些了?”
婉庭空又眯眼辨了辨。下意識地從床上挪起來。
孫顯新替她墊了枕頭讓她靠著床頭。看那個女人睡眼惺忪。頭髮亂成一窩。便伸手撫了撫。只問:
“水喝不喝?”
婉庭空搖頭,開口第一句卻是啞的:
“你燈都開啟幹什麼?也不嫌刺眼?”
孫顯新沒說話,倒了杯水遞給夏陽,伸手關了幾盞燈便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夏陽才重新開口:
“傷好些了?”
婉庭空點著頭卻並不答話。
燈被他關了一半,她還是覺得刺眼得很。
她眨了眨眸子。眼前的女人穿了件淡藍的及膝毛衣,脖頸子掛了根極細小的玫瑰金吊墜。眉眼淡淡的,光線下卻多了分別樣的溫柔嫵媚。
婉庭空竟恍惚起來。想起高中的時候楚修巖畫過的一張素描作業。畫裡的女孩嘴角彎彎,明亮的就像夏日盛開的薔薇。
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夏陽和楚修巖一定會到白頭。
少年時的愛情純真美好得就像歐洲童話。
只是故事講完,就只剩可笑的回望,無需一點掙扎。
屋裡靜默得很。難以想象曾經那麼無話不談的兩人如今卻剩了隻字片語的寒暄。
這次婉庭空先開了口:
“你怎麼會來?”
夏陽磨著手裡的杯子,看她雙頰睡得紅紅的。便回道:
“本來約了和他吃飯,他說你肩傷了在家養著,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