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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過柳蔭,他再也望不到她了。

當時的裴元皓被滿眼春色迷醉,他以為阿梨只是出去即回,重新悠悠然放下了魚竿。

阿梨過了大廳便支走了隨侍丫鬟。為了避開裴元皓侍衛的耳目,她吩咐馬車停在三岔道上,自己往最熱鬧的鋪子鑽。待侍衛不注意,從鋪子後門出來,往城門一帶去了。

待她和楊劼、伍子會合,己是半個時辰後。

馬車轔轔,載著三個人往都城西邊賓士。天光明澈,一行大雁齊整地掠過,凌空傳來自由自在的歡鳴聲。

傍晚時分他們翻過一座山頭。遙望落日向著連綿起伏的群山西沉,在他們的視野盡頭冉冉而沒,伍子道;“前方山勢陡峭,天黑危險,咱們先在此歇息,明日再趕路。”

夜裡風聲大了,伴隨著汩汩的水流聲。月光繞著山峰移動,星河發出耀眼明亮的光芒,鋪撒向四方大地。阿梨裹著棉被在馬車內翻來覆去,望著簾子外浩渺的夜空,不自禁地掀簾往外張望。

火堆燃著,發出輕微的爆裂聲響。草地上並排而臥的兩個人一動不動地,火光映著伍子熟睡的面容。阿梨悄然側過目光,楊劼正睜開眼,他那雙晶亮一望透底的眸子,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她。

阿梨莞爾一笑,輕輕落下車市。

不久阿梨聽見窸窸窣窣踏草聲,棉簾掀開了,楊劼呵著氣鑽進來,乘勢一把攬住她的腰,直往她溫暖的身子靠,低聲說:“凍死我了。”

他的聲音極軟,像個孩子般。阿梨聽了更緊地挨近他,手卻伸到他的胸前,手心不斷地揉搓在他的肌膚上,彷彿他是冰,她就是融化冰的那股暖火,“身上怎麼這麼涼?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多穿衣服,要是凍病了怎麼辦?”

“病了有你,你會伺候我。”

楊劼粗野地將阿梨壓在身下,唇齒緊緊舔舐她的頸窩,發鬈間的絨毛掃著她的鼻端。阿梨又癢又痛,發出快活的輕笑,將雙臂更緊地環住楊劼的後頸。

半朧淡月掛天空,夜寒,山靜,只有夜風不停地穿過,沙沙……沙沙……

楊劼纏住阿梨的身子,那張寫滿強烈慾望的面容壓下來,便壓住了她的笑。唇舌之間帶著狂熱攪動撕咬著,身心也隨著熱起來。阿梨被壓迫得幾近不得呼吸,她想推開他,又似劇烈地渴求他,兩個人糾纏著,車架子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伍子在外面翻了個身,含糊地呢噥了一句。阿梨驚醒地抬眼,推了楊劼一把,“別鬧了伍子在呢。”

“你本來就是我的。”

楊劼卻是有點迷亂,只顧擁著阿梨,幾乎是勒斷了她的腰,彷彿只有這樣他們從此就生生死死在一起。

“等回去,你就可以離開姓裴的了!”

提起裴元皓,阿梨一瞬間屏息,良久說不出話。此時此刻,裴元皓定是出動手下滿城在找她吧?自己這番不告而別,實是理虧。想起白日裡他悠然的神情,她不知道回去之後,他會怎樣對待她?

楊劼發現阿梨滿目複雜神色,眼波恍惚地飄向車頂。他停止了溫存,臉上的幾許笑意旋即斂去了。

“你在想著姓裴的?”

阿梨目光一顫,看楊劼眉端緊蹙,不由自主繃緊了全身。她輕輕摩挲他的臉,笑容依然嫣然,“胡說些什麼呢?咱們當務之急是找到你的親身父親,然後……”

“然後你成為裴夫人了!”楊劼截住阿梨的話,生氣地一揮手,手指差點戳著了她的臉。

這話說得極為刻薄,阿梨幾乎忘記怎樣去回應,呼吸一緊,方硬著口吻道:“天地良心,少爺你到現在還在懷疑我!若是我想成為裴元皓的女人,我就不會私自出來,陪著你在這個荒山野嶺過夜!”

楊劼頹然坐在一邊,髮絲垂落,冷謨的聲音中帶了濃濃的怨意,“反正我想起裴元皓,心裡就煩!”

阿梨垂下眼簾,眼波深處劃過一道陰影,“你不該把對他的恨意強加到我的身上。再說,他並沒有傷害過我們。”

“算我嫉妒好了。”楊劼冷冷哼聲,“將近半年了。孤男寡女的同處邰府,誰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一股寒意探進阿梨心底,很涼。

她霍然撩起簾子,大聲道:“少爺要是再說些不可理喻的話,我現在就走!與其這樣平白無故受氣,不如被狼狗吃了,你也不用瞎折騰,咱倆的事一了百了!”

楊劼嚇了一跳,望著阿梨賽過雪光的亮眸,唇色在月色下透出了蒼白,長吁一口氣賠笑道:“好了,算我胡說。你知道我也是隨便說說,有時候發發脾氣而己,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