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周圍鴉雀無聲,裴元皓信步往樓梯走,近到月姐和龐掌櫃面前,站住了。

裴元皓的目光,凌厲似劍光刺向龐掌櫃,凜冽之氣逼得龐掌櫃垂下頭,匍匐不敢動。裴元皓的眼光輕輕瞥過,掃向月姐。月姐心裡慌得七上八下,臉上堆起笑,“老奴不知裴大人親臨寒樓,罪該萬死。”

“她在哪兒?你帶路。”裴元皓淡淡開口,神色極冷漠的。

月姐一疊聲的稱喏,額角上已是密密的一層汗。

此時,阿梨的房間裡靜悄悄的,紫砂香爐裡的輕煙如縷飄散,桌上水瓶裡的素心蘭仍斜插著,花蕊已經枯萎,早早失去原來鮮潤的色彩。

阿梨安靜地躺在床榻上,輕煙嫋過她蒼白的臉。

身上褪得就剩輕薄的內衫襯裙,四肢被綁在床的四角,這樣的遭遇已是第二次了,但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彷彿丟失了生氣的木偶。

她在發著高燒。

門好像開了,吹進來一股香甜氣息。有模糊的影子向她移動,移得近些,那高大的身姿透過紗帳,割裂了飄動的白煙。

阿梨眯起眼睛,驚覺地動了動,又忍不住痛苦地**一聲。

那個挺拔的身影,那雙黑眸……

緊縛的手腳鬆開了,阿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那雙黑眸那麼近的定住她,迷迷糊糊感覺有隻粗大的手落了下來,輕輕落在她的額角上。接著,她聽見那人低沉的聲音,“你還是這麼瘦。”

她終於明白方才不是臨死前的幻覺,於是輕哼出聲,“救我……”

“我來接你出去。”他說。

她下意識攥住了他的衣袖。

裴元皓解下身上的披氅,將阿梨兜頭而裹,連至全身。他抱起她,邁開大步朝著外面走。

四下裡沒有一點聲息,堆繡錦簇的綢花、寫滿名字的大紅燈籠……從阿梨眼前一一掠過。她努力睜大著眼睛,那張似陌生又熟悉的臉就在咫尺間。外面的天色真好,細細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鋪上一道金色。此時清風乍起,微涼地拂過她的鼻尖,只聞得花木的清香。

阿梨微弱地笑了一笑。

她終於離開青樓了。

敵對

東邊初顯霞光,整個覃府還沉浸在睡夢中。

道路上站著楊劼和伍子,兩個人面面相覷,臉色陰沉。

楊劼半是責怪道:“我叫你沉住氣,你偏不聽!這樣好了,沒救出她,反而害了她!”

伍子一臉懊惱,不服氣道,“等你有了銀子,那些傢伙的魔爪早伸到阿梨頭上了!我只能單獨行動,不忍心讓阿梨受苦受難!”

“難道我忍心?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咱們是想把她贖出來,不是這樣貿貿然衝進去救她!”楊劼明顯表示不滿。

“我怎麼跟你商量?你儘想著那個三公主會借錢給你。可是那個鴇母已經死了,阿梨成了喜春坊的人,他們等著阿梨成搖錢樹,是絕不會輕易放手的!”伍子反駁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白花花的銀子放在他們手裡,不怕他們不放人!”

“別想得太天真,那地方有理也說不清。哼,書呆子,死腦筋!”

“你魯莽!仗著自己有點功夫,好端端的事讓你搞雜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路上爭吵起來。

夜裡的大雨沖刷了石板路,尋常人家的青瓦還溼著,屋簷邊淌下幾滴水珠子,滿地都是水坑。兩個人吵得累了,沉默著踩在水路上,滿眼茫然。

過了良久,伍子抬眼望了望覃府的朱漆大門,沉沉說了一句,“我回去了,阿梨的包袱在我那裡,我去拿來給你。”

楊劼的表情也緩和下來,“就擱在你那兒吧,你的我的還不一樣?”

說話間,朱漆大門突然開了,裡面出來一輛豪華的雙駕馬車。馬車悠悠而馳,近到他們面前,停了。

挑起的車簾裡,露出覃夫人的笑靨。

覃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伍子身上,臉上的笑像春水一樣漾開,“伍子,這幾天怎麼沒見你來教阿小武功?”

“有點事走不開。”伍子淡淡地應付。

覃夫人撲哧笑了,嗔道:“傻孩子,是不是沒錢了?若是這樣你就直說,要多少我給。”

伍子略一垂首,恭敬地回答:“沒事,多謝夫人。”

覃夫人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才喚車伕繼續前行。兩人看著馬車離他們遠了,幾乎同時往地上啐了啐。

“無論怎樣,我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