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正祥笑著道:“您一夜好睡,一大早帶小的出來辦事,小的以為大人已經忘記那丫頭了。”
“那丫頭很有趣。我在想,不光丫頭有點怪,楊家的大少爺也有點怪。”
“大人,您不會懷疑楊家大少爺也是……。”正祥睥睨四周,輕聲道,“您也太多疑了吧?”
裴元皓的眼光落在紅燈籠上,手中的摺扇在掌上一敲一敲的,道:“要是被抓回去,這遊戲就不好玩了。”
“阿梨……”他念著紅燈籠上的名字,彷彿想從中咀嚼出味道來,“希望此阿梨非彼阿梨。走,咱們也進去湊個熱鬧。”
樓內七彩掛燈已經亮了起來,聽說有客人願意出高價與阿梨春風一度,鴇母急急地趕來招呼。
廳堂裡的客人悠閒地坐著,隨身侍衛分站兩邊,雖是一身便服,單看架勢就駭人。老辣的鴇母忙喚丫鬟端茶遞果,暗中偷偷打量。客人窄袖寶相花紋的錦袍上,暗繡盤錦金絲的圖案,這種達官貴人專用的紋飾,越發顯得那人俊逸翩然,這讓看慣達人無數的鴇母也不由露出三分驚羨。
“裴爺貴腳踏於賤地,真讓觀香樓蓬蓽生輝。”鴇母諂笑道,“裴爺是都城人士?”
“媽媽好眼力。”裴元皓微微一笑,吩咐正祥將三百兩銀子放在桌上,手中的扇子慢悠悠地搖著,舉止說不出來的瀟灑,“就請陪我上樓吧。”
鴇母沒想到客人如此爽快,甚至不給她說句客套奉承話的機會,也不敢耽擱,親自引領裴爺上樓。
陪著客人扶梯而上,不時傳來打情罵俏聲,和呢噥的絲竹笙歌。間間房門半掩,燈光朦朧,裡面的人影也朦朧。那觀香樓結構也是錯綜複雜,拐過一道曲廊,前面就是新來的姑娘所處的房間。此處比外面多了份安靜,廊外的一盆玉簪花寂寞地開著。
鴇母在房間外止步,伸手推開房門,面上透出恭謹的笑容,恭身對客人道:“裴爺請。”
裴元皓合起手中的摺扇,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
花蝶
房間裡微微有股幽香,那是春樓姑娘慣用的香氣。此時近晚,當中圓木桌上的燭光燃得如天際的火燒雲,烈烈的。靠南的**半垂海紅帳幃,兩名身強力壯的**圍站在床前,只看見微露的湖色裡帳,裡面似乎有人在左右扭動,晃得床板吱嘎吱嘎響。
鴇母搶先過去,朝**揮手示意,“客人來了,都出去。”說完,上前掀開兩邊的帳幃,打了簾鉤,回身臉上蕩起幾皺笑紋。
“裴爺,新來的姑娘野性十足,又鮮嫩,正好合裴爺的胃口。裴爺,這可是實打實的雛。”
裴元皓淡然一笑,眼光轉向榻床。待他看清**女子的真面目,眼裡霎時起了訝意。
阿梨全身呈“大”字被綁在**。烏髮散亂衾枕,大紅的兜肚半搭在胸前,下面的薄羅裙褪得只剩下最後一層,露出修長白皙的腿。腿上有被人掐過的紅痕,有的已透出血絲來。
因嘴上塞滿了破棉絮,阿梨無法言語,喉嚨裡擠出嗚嗚的聲響。此時她也發現了裴元皓,無助地扭動著身子,綁在手腳的繩子卻越摳越深。大概是氣力不濟的緣故,阿梨停止了掙扎,**劇烈地上下起伏,眼裡分明泛著水光,卻兇狠地、倔強地瞪著。
彷彿找到了比昨晚更刺激的遊戲,裴元皓面上漸漸露出愉快的微笑。
鴇母側眼窺視客人的神情,不覺大大舒了口氣。她給了裴爺一個曖昧的笑,剔起蒙著紅紗的燈亮,隨即吹滅了蠟燭。房間裡頓時彷彿被覆上一層淺紅的光暈,看起來紅綃繡幃不勝春,令人想入非非。
裴元皓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了鴇母,“你去採些梨花來。”
鴇母笑道:“裴爺盡說些笑話,這節氣,梨花早沒了。”
“你家花園裡還有什麼花?”
鴇母略一思忖,掰著指頭細數著,“花園裡倒是姑娘們遊玩之地,現在開的有玉蘭花、紫薇、丁香、海棠、錦帶花,還有牡丹呢。”
“快去採一籮筐來,越多越好。”
“裴爺有此雅興,奴家叫樓裡的姑娘都採去,包您滿意。”鴇母咯咯笑著,趕緊招呼人去了。
燈光搖曳,如無數浮光碎影在屋內流轉,將裴元皓的身影拉得愈發偉岸挺拔。阿梨覺得漫天滿眼全是這人的影子,他的輕袍撩起一陣微風,眨眼間他已經坐在了床沿上。
委靡的光色裡只看見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口吻裡透著憾意,“你還是被抓了。楊靖業真不是東西,竟然把你送到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