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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阿梨嫣然笑著。

原來,一切都不曾開始。他們還未踏出這道門,就結束了。

她很可惜,沒有陪他更長的同行。就像一首曲,才唱起一個音韻便至結韻。

是不會後悔的吧,只要他出來了,這便好。

他許諾過他會娶她的。

屋外的管家已經快數到“十”了,她踮起腳,嘴唇溫柔地觸在楊劼的唇上,她的淚咽在心底裡,她對他說:“再見,少爺。”

木門開了,阿梨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她的臉在夜色下如此清麗,面向他們的目光如此凜切,彷彿一夜間她已長大許多。頓時,嘈亂的聲音啞了。

“走吧。”阿梨悠悠說著,自顧向著巷口走。管家一時也被鎮住,呆了呆,才揮手示意人們跟上,“走走,快走。”

一顆啟明星在天空亮閃,東邊浮現出淡青色的雲。一縷霞光正在衝破雲層,不久天地萬物勾勒起淡淡濛濛的輪廓。

天,終於亮了。

青樓

南州城的白日也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這裡比北方太平,人物自然繁阜盛豐,沿街茶坊酒肆、青樓畫閣遍佈,老遠就能聞到羅綺飄香,聽到簫鼓喧空。

這日位於柳陌巷的觀香樓照樣生意興隆,樓上樓下全是姑娘們的花光靚影。客人們紛紛前來歡娛取樂,直惹得珠簾影亂,笑聲喧譁。

滿臉堆笑的鴇母在客堂裡接見了太守府的管家。待丫鬟奉茶退出,鴇母笑道:“管家大人能把府裡的丫頭送來,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那丫頭烈性,四個男人都架不住她,嘴裡還罵得刁鑽刻薄……”

管家慢慢呷著茶,斂緊眉頭,“這種事情難道會為難媽媽了?但凡新來的姑娘,哪個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媽媽不是照樣能把她們**得個個乖順聽話?”

鴇母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態度卻是極其恭謹,“那叫阿梨的丫頭畢竟是大人府裡出來的,跟別人不一樣。要是缺個胳膊少條腿,大人突然又想把她要回去,老奴可是擔罪不起啊。”

說完,暗地朝旁邊的前院管事使了個眼色。

“阿梨姑娘雖是頑劣了些,可畢竟是吃楊家飯長大的。你看看長得多水靈?你這裡不想要,別家還提著銀子排隊要呢。”管家無所謂地說道,站起身要走的樣子。

鴇母拉住管家,重新堆起笑容,“管家大人消氣,老奴剛才是醜話說在前頭。至於阿梨姑娘的價錢,就這個數。”

前院管事呈過來一疊銀錠,管家掃眼數了數,不屑道:“才一千兩,太不值了吧?”

“您有所不知,如今行情跌了,這個數可是全南州最高的了。再說,太守府賣丫鬟,雖然無可厚非,可畢竟不是好聽的事,要是讓全城的人知道了,楊大人的面子不好擱是不是?咱們不替觀香樓想想,也要替楊大人想想。”

鴇母丟擲一段話,將一包銀子另外塞到管家手中,“一點小意思,管家大人只管收下,不成敬意。”

管家掂了掂銀錠,滿意地收了。又是一套甜膩膩的奉承話,鴇母親自送管家到樓外,才喜滋滋的折回來。

“撿到大便宜了,真開心。”鴇母笑得合不攏嘴。

前院管事在旁邊提醒道:“小的已經探聽出來了,那丫頭是逃跑後被抓的,後來發現他們家的大少爺不見了。那大少爺跟這丫頭有什麼關係吧?是不是想私奔?”

鴇母一愣,隨即冷笑道:“不該知道的咱們不知道,知道的咱們也假裝不知道,送上門的白要白不要。去,把那丫頭收拾收拾,今日開苞!”

到了傍晚,西邊的晚霞將大街小巷染成橘紅。正值觀香樓生意高峰,寫著“阿梨”的紅燈籠掛了出去。

南州是山水花柳遊賞之地,凡是途徑此地的都要來柳陌巷一帶走走。街市上吆喝聲、喧雜樂曲聲此起彼伏,嫖客狎士三五成群,也有騎馬坐轎的,都穿著簇新華麗的袍衫,優雅自得地朝花樓走去。

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間,裴元皓身著便服不緊不慢地走著。手中還搖一把山水摺扇,初初看去,與南州的紈絝子弟無異。若是細心觀察,依稀可見其嘴角一縷漫不經心的笑意,和眸子裡藏匿得極好的陰鷙,加之後面幾名束刀壯漢亦步亦趨跟著,愈發襯托此人與眾不同。

此時他的眼光掃過圍聚的人群,走過了觀香樓。不知怎的,他停止了腳步,回身朝那盞紅燈籠端凝而望。

圍聚的人群正在朝紅燈籠指手畫腳,有人開始躍躍欲試。

“正祥,”裴元皓叫了後面一名隨從,“那個丫頭是不是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