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舅公也疼愛武親王,但他此番著實逾矩,國有國法,不重懲不足正視聽!”
丞相似是彬彬有禮,可卻步步緊逼。
“老臣懇請陛下,將武親王奪爵幽禁,交大宗正院嚴加管束教導!”
“臣等附議!”十數位各職的重要朝臣,在此時竟一齊結夥出列。
至於已然投靠趙宸,或對她存有善念的,如江赫同、陶四海之流,則都滿心焦急卻不敢插言,唯恐烈火澆油。
楚皇緊握住龍椅的扶手,手上的筋骨可怖地凸起,眼角的戾氣幾欲迸射。
他可以不在意一個武親王,但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聲威,此番若退,那日後這朝中,他便更無話語權。
一息…
兩息…便在情勢即將繃到極致時,殿外忽地響起通報聲——
“武親王到!”
“武親王殿外求見!”
半晌,楚皇才緩緩吐出一個“召”字,也鬆開已然青白的手。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殿門,或善或惡,皆在一齊等待著那個,引發近來諸般爭端的罪魁禍首。
可映入他們眼簾的場景,卻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趙宸雙手交疊在腹間,板正正地躺在軟架上,任由兩名禁衛抬著,蒼白失色的臉上,看上去竟格外的安詳。
便是被探究、審視、放到地上,她也還是悄無聲息,同死人無二。
周合故意稟道:“…迎到武親王時,人便‘只剩一口氣兒吊著’了,等強撐著接了旨,人就再沒清醒——”
“…”
“…”此刻大多數朝臣竟都恍覺,他們近來似是爭了場寂寞。
這都吊著氣兒了,那離嚥下去還遠?
要是嚥了,他們還爭個什麼…
只有丞相忽地沉了臉,可不等他站出來說什麼,楚皇便當先開口,“先送去乾清宮,速宣俞太醫!”
他說完起身離開,將背後丞相的冷視拋了個乾淨。
直到來到乾清宮門口。
他才揮退所有侍從,緩步走進,停在仍躺平不動的趙宸身側。
許久,他幽幽冷問:“怎麼?還要朕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