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端見她一直默不作聲,只好道:“不管怎麼說,這事兒都是老夫疏忽了,您逃過一劫是您機敏,老夫該賠罪還是要向您賠罪。”
趙宸回過神,看了他一眼,輕問:“怎麼賠?”
謝端一噎,想了又想,悶聲道:“您看著提吧!能滿足的老夫絕不會推脫。”
送都送上門來了…
趙宸摸了摸下巴——
………
謝四被叫到都察院時,趙宸正手捧案卷跟謝端爭論著什麼。
“…你別跟我瞪眼,陛下可都說了,這案子我做主,我說怎麼查就怎麼查!”
她把案卷一扔,直接堵死了謝端的話。
謝四斂回眸光,恭謹行禮:“見過武親王,見過父親。”
“一會兒跟我去審案,幹不幹?”趙宸不等老謝開口,很乾脆地問道。
謝四隻頓了頓,便轉向謝端,又是一禮:“望父親能去幫兒子謀個一官半職。”
謝端愣住。
自家兒子是個什麼脾性,他比誰都清楚。
當初他讓對方入朝時,對方可是百般抗拒,最後還一走十幾年…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看趙宸,又看了看謝四,正要說什麼——
“行了,先上船後付錢就是,走,跟我去宮衛司。”趙宸拉著謝四就走。
一直等到踏進宮道,趙宸才鬆開手,側頭笑問:“不怪我擅作主張吧?”
謝四默然搖搖頭。
“想通了?”她含笑又問。
“您說的對,謝家沉進了死水,想改變光靠一個人遠遠不夠。”他眸光篤定,“要想打碎腐朽的舊制,謝家,便該換個決策者了。”
趙宸眼中隱有欣賞,輕聲道:“謝時臣,你生在謝家確實埋沒了,但我相信,你日後一定會是個好家主。”
謝四笑了笑:“您這個孤臣同樣不會讓人失望的,鴻鵠又豈安燕雀之路——”
二人相視一笑,再沒有多言。
——
這是趙宸第二次進宮衛司。
不同於上次,她這次是要來提審賈涪的。
她將眸光自昆吾那張死人臉上挪開,淡淡道:“本王要單獨審問。”
昆吾搖頭:“這兒是宮衛司。”
趙宸稍一勾唇,隨手一拎掛在腰間的御劍,挑眉問:“昆將軍算幾品來著?”
“總領親軍,從二品。”謝四輕聲答。
趙宸笑了,掂量著御劍朝昆吾脖子上瞄,“那也就是說,他算二品以下了…”
一副“小人得志”,預備要公報私仇之態明顯至極。
昆吾一言不發,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將後,轉身就出了宮衛司。
“您二位稍候。”副將很客氣地一行禮,可仍擋在暗牢前。
片刻後,昆吾沒有回來,御前公公周合卻來了,笑道:“武親王,陛下說了,讓奴才陪您一起,得了審問結果就趕緊捎回去。”
趙宸深深一笑,不再多說,推開副將便進了暗牢。
刑室中,她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笑望著衣衫整齊的賈涪,輕道:“看來賈大人沒受什麼皮肉之苦啊!”
賈涪冷冷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趙宸也不在意,對謝四示意了一下,後者立時便取出個小木箱,將蓋子開啟。
“假銀票,你府上搜出來的。”趙宸指了指,又道:“還有一堆值錢的東西…”
賈涪眼角禁不住跳了跳。
“哦,對了,梁序死了。”她笑著看向賈涪,“但他府上可乾淨得很。”
“梁大人怎麼死了?”賈涪終於出聲了。
“留了一封信,把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一杯毒酒歸了西。”趙宸笑睨著他,“正好是在本王搜你府上之前。”
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她繼續道:“還好昆將軍看出他是被殺的,不然本王都沒打算再去你府上搜,要是不搜,梁大人可就冤死了。”
賈涪神色很難看,一張臉上陰晴不定。
“你說你替死鬼都找好了,還留著這些玩應兒幹什麼。”趙宸慢悠悠地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什麼,“這些該不會是你從梁府搬回去的吧?”
她哈哈一笑:“那你可真是捨命不捨財了!”
賈涪額角有青筋抑不住直跳。
什麼財能比命值錢?梁序那個死窮鬼,又哪兒會有這麼多財?!
這些他積攢十餘年,並本該被人放進梁序密室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