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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章 蘇倫森林(4)

噢,更正一下,是對普通的法師有難度。

當曾經的安博圖成為夏仲·安博之後,他的導師莫利克斯很快發現,這個來自異界的學生有多特別。他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在解決語言和文字的問題之後,夏仲曾經的教育經歷使他在學習和記憶法術時顯得格外輕鬆——很多法術都與數理化密切相關,這讓他聯想到故鄉那句知名的口號: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邏輯清晰,記憶力超群,而穿越兩個世界不同位面的特殊經歷讓夏仲得到了遠超常人穩定而廣闊的識海——這幾乎決定法師觸控魔網的速度和深度,舉個例子來說,當夏仲觸控到三級法術的邊緣時,和他一同在莫利克斯的法師塔中學習的年輕人們絕大多數沒能擺脫學徒的稱號——直到夏仲遇到那個棘手的,令人厭煩的問題。

但和他另一個特質比起來,莫利克斯認為這卓越的天賦並不那麼讓人注意。

夏仲擁有高度集中並且穩定的注意力——不過在最初的那段時間,這個沒有任何魔法知識的年輕人和他的導師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某天莫利克斯看到年輕人用燃燒之手加熱了一杯牛奶——整個過程中他的注意力其實一直放在右手那本古老的羊皮捲上,直到加熱過頭的牛奶飛濺到心不在焉的年輕人左手上讓他燙得險些跳起來。

莫利克斯對這件事驚歎不已,但懵懂的學生顯然沒有任何與此相關的概念——他告訴導師,自從學會第一個魔法之後他就開始這麼幹了——在藏書室裡夏仲經常用法師之手為他拿取書本,而一直專注於閱讀的本人從沒為此減少一安卡克的注意力。

那些賽普西雅女神的寵兒,青史留名的魔導師們,一個比一個擅長一心多用。

讓我們重新回到黃昏時分的蘇倫森林石道上,法師的謹慎為他們奪回了主動權,對方卻對此毫無覺察。在廣闊的識海中,夏仲指揮著透明的眼球狀的玻璃球在整片樹林中游走,很快就發現了襲擊者的蹤跡。不過外表上,這個神秘的法師只是將雙手攏在袍袖當中,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一直潛伏在法師識海中的莫提亞爾出現在夏仲面前,“你真讓我驚訝。”這個貌似老年男性的人類說道:“哪怕是巫師們還生活在貝爾瑪的時代,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太多。”

被法術活化的玻璃球忠實地將五百安卡尺之內的景象重現在了夏仲的識海之內,現在法師打算讓這些小東西再跑遠一點——你越瞭解你的職業,就越會忌憚同行,法師並不怎麼喜歡自己成為那些超遠端法術的靶子。

“我尤其感謝自己能做到。”夏仲沒好氣地回答,“勞駕,現在讓我好好考慮怎麼保護那個男孩好嗎?”

“我以為你會認為那是個麻煩。”寄居者對主人的態度毫不在乎,“在我看來,除了知識和歷史之外,你很少會對什麼人真正施以同情和注意。巫師,你關心風和水,大地和天空,關心這世界上所有的知識,關心過去無數紀年中的每一個片段;但你千方百計地試圖推開身邊的人,不關心現在,更不在乎未來,巫師,”莫提亞爾並非沒有注意到法師僵硬蒼白的臉色,但對於一個過去時代的非人倖存者,度過無數歲月的元素集合體來說,人類的情緒無足輕重。

“這並不重要。”夏仲避開了莫提亞爾的問題,也避開了任何導致法師軟弱的可能,他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同時假裝其後的問題並不存在:“他當然是個麻煩,但是,某些時候,哪怕是聖人也會幹點不傷大雅的糊塗事。”

當法師的形象徹底從識海中消失,莫提亞爾對自己說:“聖人和糊塗事?他把自己比作聖人,還是說,在夏仲·安博看來,這無傷大雅,而且頂多算是糊塗事?”

最後識海恢復了和往日毫無二致的平靜。

不管法師是否過分狂妄或者冷淡,識海中發生的一切至少和旅人面對的威脅無關。夏仲控制著窺探眼球小心地靠近襲擊者們,注意不要過分接近那個法師——這個中年人胸前佩戴的徽章顯示他的等級比夏仲之前估計的還要更高一些——一位五葉法師。

“有些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法師暗自嘀咕。

五葉法師的不遠處的陰影裡藏著一個弓箭手,而另一個則臉色蒼白仰面躺在不遠處毫無動靜——看起來死神不久之後就會帶他離開;夏仲認為應該有一個刺客或者遊蕩者,不夠他還沒能發現。

其他的人帶著長刀或者短劍,沒人帶盾牌(“這倒是很正常。”),他們穿著輕便的鎖子甲,弓箭手穿著皮甲——法師現在知道為什麼沙彌揚人的重箭如此輕易地讓撕開了傷者的鎧甲,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