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貝爾以及沙彌揚人才知道的傳說麼?”
“蘇倫森林變化了不知多少次——每個不同的季節,風和水,人和動物,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使森林發生改變。但那些構成部族的根本,我是說星塔和卡爾德拉湖。”
“是的,我聽說過這個。”夏仲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傳說中尤米揚大陸面積最大的湖和——”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選擇了繼續:“薩貝爾人的聚集地。”
沙彌揚人在法師提到薩貝爾人時有一些緊張,但很快她就恢復了鎮定。“星塔的燈火很多年沒有燃起了。”她的表情有些黯然,“自從,我是說那件事之後,剩餘的星見們選擇退入森林的更深處,那裡是外來者絕對無法接觸到的地方。”
夏仲發出一聲剪短的嘆息:“是嗎?”他說道:“傷害過重後,哪怕報復都是一種負擔。”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法師曾從古老的文獻中讀到,當蘇倫森林在開放的那個時代,每到夜晚,星塔中亮起的燈光倒映在卡爾德拉湖泊中,映襯漫天星光,這是尤米揚極為著名的景色,但諾頓的瘋子國王毀了一切。自那以後,星塔黯淡無光,卡爾德拉湖邊也再也不曾響起人們的歌唱。
沙彌揚人注視著幽藍的火焰,“我沒經歷過那一切,”她隨手往篝火中丟進兩根乾柴,“但在我熟悉的家族中——那幾乎就是整個沙彌揚部族了,沒有哪個家族逃脫犧牲,被迫和自願的都是。那場戰爭之後,沙彌揚年齡最大的男人不足十五歲,而所有的女人則成了寡婦或者是失去兒子的母親。”
“更年少一些時,我曾經對薩貝爾人心懷怨恨。”貝納德神色平靜,“所有記錄那場戰爭的書籍中都不曾提到過,諾頓的瘋子國王,卡爾薩特馬斯二世曾秘密要求蘇亞特,就是那位被絞死的大星見為他預言,被蘇亞特拒絕之後要求薩貝爾人向他臣服。”
“他拒絕了。”夏仲說道。
“的確如此。後來的事就和記載的一模一樣,國王絞死了不肯屈服的異族祭司——他們直到現在還認為薩貝爾人是我們的祭司。”
“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瞭解你們的傳說和過往。”夏仲平靜地說道:“而知曉星見意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更多人把你們和西薩迪斯上的荷爾人,或者是哥斯邊牆外蠻族混為一談。”
“如果薩貝爾人屈服,或許就不會發生那樣慘烈的戰爭。”貝納德換了個姿勢,她曲起雙腿,環抱膝蓋,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我想長老們對我印象深刻的原因一定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我是第一個向長老提出類似問題的戰士。”
“我認為沙彌揚的長老應該不會讚美你的寬容和勇氣。”
“不,他們把我送進了空蕩蕩的星塔——‘直到悔改為止,你就在裡面體驗祖先的痛苦吧!’——那可真是把我嚇壞了。”
“如果薩貝爾人選擇了妥協,我想現在應該找不到,噢,抱歉,你們和他們是一夥的——他們的影子了,一個也別想。”法師點評道:“一個為國王做出語言的星見是不會得到諾姆得雅山寬恕的,能夠立刻得到死亡的安眠已是那幫白袍子的寬容。”
貝納德對此非常贊同:“很多年後,我是說我成為傭兵以後,親眼見過類似的事之後才算徹底理解了當時的蘇亞特——從那之後,我為家族的犧牲而感到無線驕傲。”沙彌揚人轉過頭,她盯著夏仲,眼神鋒利而明亮:“大人,我的部族將榮譽和生存都繫於薩貝爾人之手,而我亦然。”
夏仲沒有試圖移開視線,只是他的眼神中溫度不斷下降,剩下的都是一些冰冷而堅硬的東西。貝納德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對她來說,真正重要的早已被放進了心底,無法動搖。
“噢!薩蘇斯啊!”有個尖利而誇張的聲音響了起來,“總算還有個躲雨的地方!”
貝納德和,好吧他的國王,有志一同地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然後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微妙的變化。
“噢,還有除我意外的其他人?真是難得,除了古德姆,真難想象還有誰選擇在這個見鬼的天氣趕路。”身上的斗篷還在往下滴水,但半身商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將斗篷甩到地上,任由帶著水汽的沉重衣物就這樣和滿地的木柴混在了一起。
他興致高昂,掏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小酒壺,“來吧來吧,夥計們,這寒冷的天氣怎麼也得喝上一杯。”
“我記得你之前對待酒精並沒有特殊的喜好,但是現在看看你,價值八十個迪爾森銀幣的酒壺裡裝著十個銅子就能買到的劣酒——我簡直要以為你大大損失了一把。”
古德姆的臉色立刻變得僵硬,就好像寒潮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