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密澤瑟爾隨手拉開沉重的門扇,然後將它狠狠地摔在身後。
半身人顫巍巍地從椅子上溜了下來,他跟在蘇倫森林的大星見之後第二個離開了房間。
“也就是說,那不僅僅是個傳聞?”在剩下的沙彌揚人之中,某個長老開口問道,他瞪著那些竊竊私語的人們,聲音裡充滿了困惑和不可置信:“亞當啊!我一直認為這不過是無稽之談!”
“加迪斯!”一道橫貫了維爾瓦整張臉的傷疤讓他的表情看上去猙獰極了——這位負責戰士們日常訓練的長老高聲咆哮道:“無稽之談!你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加迪斯毫不示弱:“難道不是嗎?你們甚至要選出一個將星見踩在腳下的王!”
“你被安赫德迷惑了嗎?”維爾瓦的聲音帶著冰渣的味道:“加迪斯!你在對誰撒謊呢?誰告訴你那個所謂置於星見之上的王?加迪斯,這只不過是你幻想出來的東西——沒人會違背傳統,但是我們必須守護星見——也只有我們有這個權利!”
"那就是說是真的。"加迪斯肯定地總結道:“你們的確打算選出一個王。”
維爾瓦朝左右看看——大部分人看上去驚訝極了,但也有那麼幾個,表情平靜,在維爾瓦看過去的時候微微向他點頭。
“沙彌揚人必須迎來變革。我們困守在蘇倫森林幾個紀年了?”這個年輕時便是沙彌揚人第一勇士的長老放慢了語調,“三年戰爭,誰也不會忘記的那場愚蠢的戰爭,人們都說我們取得了勝利——但是,整個森林因此陷入前所未有的絕境,星塔為之熄滅了一半以上的燈光!我們從未追究過誰的責任——但要我說,如果當年有一個王!只有一個聲音,至少我們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犧牲!”
“蘇倫只有一個聲音,一個意志!而這個聲音已經存在了,並且存在了許多個紀年!”加迪斯猛地站起來,用力之大以至於推翻了椅子,他緊緊抓著桌子的邊緣,“維爾瓦,我們並不能代表蘇倫森林!只有星見——”
“我們需要沙彌揚人的聲音!”維爾瓦粗暴地打斷了同胞的話,“不錯,星見們負責指引我們的道路,但哪怕是亞當也無法看清河流中的暗礁!我們得靠自己划動船槳,而不是將船槳遞給一個只知道順流而下毫無所求的祭司!”
在維爾瓦吐出祭司一詞時,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包括那些贊同維爾瓦的沙彌揚人們,他們驚怒地看著這個曾經的首席戰士,“你怎能用諾姆得雅的語言來描述星見!”一名脾氣暴躁的長老第一個站了出來,“難道你已經叛離了你的道路嗎!”
維爾瓦第一次感到了侷促不安。“這只是個不起眼的錯誤,”他含糊地說道,“我只是用一個差不多的詞……得了吧,星見們就是我們的祭司啊。”
“我想你需要再和孩子們上上課了。”加迪斯死死地盯著維爾瓦,臉色陰沉地說道:“每一個合格的沙彌揚都清楚祭司和星見的不同——這兩者毫不相同,只有那些所謂代表神向世人揮灑仁愛和教導的異道者才會自稱為祭司,維爾瓦,你忘記了我們的來歷麼?”
“沒錯。沙彌揚的確是持杖之人的侍從——但那是多少個紀年之前的事?我們甚至只能在歌謠中記起這一點!”維爾瓦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迫自己忽略掉心底的不安和惶恐,直視著加迪斯的視線,“在那些甚至被遺忘的時間裡,難道沙彌揚人有絲毫的懈怠嗎?我們永遠都是星見的劍與盾!”他的聲音大了起來,“但是這個世道已經徹底變啦,我們難道要繼續困守在蘇倫森林嗎?族人的數量在不斷增加,我們的力量甚至已經恢復到三年戰爭之前最巔峰的時期!”
他的聲音已經近乎咆哮:“但你們看看山外那些無能的王國!他們佔據了尤米揚大陸最好的土地!最好的河流和牧場!他們灑下種子,從不擔心肥料和水分,一安畝的土地,卻能夠收穫足夠十個農夫食用的燕麥!他們從寬廣的大河中捕撈最為肥碩的魚蝦,我們卻只能看著溪流和那些最深處沒不到胸口細幼的河流中兩手空空!他們從大海得到金錢和食物,而大多數族人甚至無法想象航船的樣子!”
“我不能容忍我的後輩繼續這樣的生活!我得讓他們開墾即能收穫,撒下漁網便能品嚐漁獲!我希望女人們穿上最為美麗的衣服,而不是看著她們辛苦織成的布料被奸詐的商人壓榨,從不曉得自己穿上究竟是什麼樣子!”
薩貝爾人一個接一個地站起來。他們沉默地推開椅子,沒人說話,也沒人帶領,星見們就這樣安靜地離開了房間——這讓沙彌揚人們悚然而驚,維爾瓦與加迪斯的爭論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