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你要去蘇倫森林?”他坐直了身體,表情嚴肅:“聽著,夏仲,夏仲·安博,你知道到那兒去意味著什麼嗎?”
“……一次短途旅行?”
“……你是認真的?”
“當然。”夏仲奇怪地看著忽然放鬆下來的亞卡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停止吧,我都能聽到從你腦袋裡傳來的齒輪瘋狂咬合轉動的聲音。”
“你要和那位女士一塊去嗎?”亞卡拉微笑著問他。儘管他早知道答案。
夏仲再次回以奇怪的眼神,“當然,當然。”他甚至斜睨了年長者一眼,“如果沒有帶路人,外來者連蘇倫森林的外圍也進不去。”
亞卡拉徹底放鬆。“我高興地發現你對這個世界仍有熱情,我親愛的學弟。不過可惜的是,”學長衝學弟俏皮地眨眨眼睛,“莫里克斯導師命令我一定要帶你去格蘭斯——因為我們曾討論過的某個問題。”
夏仲甚至是驚恐地看著他:“父神!我以為你已經忘了!”
對方溫柔地回答說:“噢,怎麼會?尤其當你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之後,我對於導師的命令理解得更深刻了。”
“來,年輕人,告訴我,你·會·跟·我·去。”
“……會的。”
“我想莫里克斯導師會很高興聽到這個回答。”
兩個人沉默下來,代表話題結束。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蔚藍的海面。日神毫不吝惜光芒,如果直視海面,甚至會被那過於明亮的光線灼痛眼睛。幾乎沒有風,但航船在魔法陣的幫助下依舊破開海面,快速地朝前駛去。波浪拍打著船體,但海妖號依舊維持著令人驚歎的平穩。
大群的海鳥盤旋在半空中,偶爾會有幾隻朝海面撲去——那多半是發現了獵物。閒暇的水手會在靠近鳥群時朝他們丟去食物,一些吃剩下的乾肉和魚。獲得食物的幸運者很快脫離了群體,獨自飛開,在解決掉所有食物之前,別人休想靠近它。
“……我無法想象你對這件事知之甚詳。”亞卡拉聲音低沉,“夏仲,我得說就算是聽上去再合理,我仍舊無法相信。”
“……事實上,我的確所知不多。”談話的另一人坦率地承認:“一部分來自筆記和書籍,另一部分來自親身體驗和合理的推斷。我也只能這麼跟你說。”
“……你沒有告訴貝納德女士?”亞卡拉意有所指,“我相信她會很高興你告訴她這些。”
沙彌揚人住在法師的隔壁艙室,同樣沒有到甲板上去。但也沒有到法師這兒來。
“告訴誰是我個人的自由。”夏仲僅僅如此回答道。他看上去沒有絲毫猶豫:“西格瑪人同樣不希望看到阿里·塔吉克的死亡,他們只對土地感興趣,但土地上的人?去奧斯法的殿堂吧。”
“但如果有機會,西格瑪人同樣願意看到荷爾人死在荷爾人手中。”
“所以裘德爾斯將阿里交給了荷爾使節團?”亞卡拉猜到了部分,仍舊忍不住問道:“就像他們在西蘭德拉做的那樣?”
“如果一個雜種能導致一位荷爾繼承人的死亡,黑狗們樂見其成。”
亞卡拉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就彷彿將所有的憤怒,不滿,失望,遺憾,悲哀全部自胸膛深處送出,儘管這些情緒微薄得可憐,但五葉法師還是不願意留下哪怕一丁點。
“也就是說,”年長者總結道:“無論如何阿里都能夠離開西蘭德拉,因為你一定會出手?”
“精準。”
“但其他人的死亡則與你無關?”
“不可避免。”
“的確如此。”亞卡拉明知應該停下,但舌頭卻自己動起來:“你後悔嗎?在睡夢中?”
夏仲眼神明亮,不,應該說是毫無雜質的,純粹的亮光,沒有溫度,沒有憐憫,沒有同情:“他們是護衛,而我是僱主。”
“我沒有必須要做的事,沒有必須要救的人,哪怕一定如此,那麼也不會是幾個心懷異夢的西薩迪斯傭兵。”
“我真高興你明白這一點。”
“你拿到了諾斯亞爾?”亞卡拉問道。他不再端起茶杯,法師安靜地凝視著沒有盡頭的,藍色的旅途。
“卡列特離開前將它交給了我。”夏仲抽開儲物袋的繩結,“你喜歡嗎?”他將美麗的寶石掏了出來。
亞卡拉看了一會兒。“不。”他抬起頭認真地對同伴說,“你留著吧,我不喜歡它。”
“是嗎?”夏仲垂下眼簾,看上去他思考了一小會兒,然後法師抓起寶石輕輕用力,這塊美麗的石頭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