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死了!”薩娜覺得胃裡不斷添進沉甸甸的冰塊,“密澤瑟爾知道嗎?”她艱難地問出口,腳步已經向著大門方向走去了。
貝納德從房間裡追了出來,“大人!”很顯然晨星聽到了剛才的訊息,她幾乎六神無主——對這個傑出的女性來說極其罕見,“米拉伊迪爾說他要見你!”她試圖讓自己保持平靜,然而尖厲並且嘶啞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你告訴他等我回來之後在說!”薩娜抓住報信人的手,她向晨星投去凌厲的目光,“你看著他!貝納德!不要再讓他出任何差錯了!”這位一貫冷靜優雅的女士終於無法剋制發自心底的憤怒:“我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不論是沙彌揚還是薩貝爾!”
然後星見在空氣中畫了一個玄妙的符號,她喃喃念動咒語,然後藍色的靈光自她和報信人的腳邊升起,最終將兩個人籠罩在其中,然後他們在原地消失了。
貝納德呆呆地注視著這一幕,然後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回到夏仲的身邊——不過很快晨星就發現了一個比之前的訊息更讓她絕望的事實——留有餘溫的床上什麼都沒有,女戰士發瘋一般把房間翻了個徹底,不過哪裡都找不到幼星的身影。
但晨星卻徹底冷靜了下來,她摸了一把腰帶,然後滿意地發現直刀還安靜地呆在最為順手的位置,“來不及去拿大弓了。”貝納德推開幼星房間的窗戶,然後女戰士深吸了一口氣,她後退了兩步——然後這就這樣衝出了窗戶!
晨星儘可能地張開雙臂,她像一隻鷂鷹那樣向著地面撲去,但貝納德的目標顯然不是讓自己就這麼摔到地面上,連她親愛的姨母也認不出自己——一棵離星塔不遠的高大水杉顯然才是女戰士的目標,她屏住呼吸,繃緊全身面板——“唰!”女戰士驚險地抓住了水杉橫生的枝幹,險之又險地將自己勉強掛在了樹上。
“呼——”貝納德覺得血氣在胸口不斷翻滾,她勉強笑了笑,自言自語:“這可不能再來一遍了。”然後晨星順著樹幹滑到了地面上——她真是靈活極了,就像原本就是水杉的一部分,不管是滑膩厚重的苔蘚還是粗糙的樹皮都不能為她造成任何影響,片刻之後,女戰士到達了地面,她終於能夠允許自己有個暫時的放鬆——貝納德癱倒在了地面上,粗重的喘息半天無法平復。
“現在,讓我想想米拉伊迪爾到底能到哪兒去?”
“好了,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了。”帶著報信人瞬移離開星塔到了村子,薩娜發現自己不用多問什麼了——往日裡平靜的村莊徹底消失了,現在嚎哭和淒厲的尖叫充斥了每一座木屋,那聲音甚至讓星見立刻打了個哆嗦。
“誰都不知道——”年輕人,薩娜認出了他,似乎是那個馬諾普拉,他不停地哆嗦,“每個人都在吃晚飯什麼的——我和我的父母呆在一起——”他有些語無倫次,“然後我的父親抓著喉嚨倒了下來,他,他翻著白眼,四肢抽搐痙攣,喉嚨裡發出可怕的赫赫聲,”年輕人的目光漸漸發直,“然後我的母親也像父親那樣倒下了——但是我什麼事都沒發生……”
的確如此。從第五個家庭離開之後薩娜發現就像馬諾普拉所說那樣,一個家庭中可能有一到兩個人發病——星見暫時將這樣的情況定為一種疾病——但全家人都出現類似症狀的極為罕見,薩娜注意到某個家庭中只有孩子們有類似的問題,但父母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她遇到了其他星見,安斯特拉瑟和其他人,無一例外,所有人都臉色難看——他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大多數家庭在那個時間裡都在享受晚餐,因此餐桌上的食物受到了最大限度的懷疑。
“我沒有在食物裡發現任何疑點。”安斯特拉瑟告訴薩娜,“我們用盡了一切辦法——魔法和藥物,甚至我親口嚐了嚐,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發現中毒的傾向,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也許我們的方向選錯了,薩娜。”
女性星見吸了一口氣,她終於意識到,也許三年戰爭之後,蘇倫森林最為危險的時刻已經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時間裡到來了。
“所有人,”薩娜提高了聲音,她向嗓子施放了某個小戲法,確保整個村莊裡所有的薩貝爾人都能聽到,“所有薩貝爾人,所有還能站立的沙彌揚人立刻帶著病人到星塔去!”她的聲音冷冽嚴酷:“還能拿起直刀的沙彌揚男人則到森林中去!”
哪怕她不是密澤瑟爾,但作為大星見之一八人星見團之一的薩娜,必要的時刻,她所擁有的權威並不比任何一個沙彌揚長老要來得少。
倖存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