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沉默地站在密澤瑟爾的身側,他著迷地注視著一個放在他對面櫃子上的星象儀——和世面上常見的那些便宜貨截然不同,代表群星的金色圓球不斷自傳著懸空漂浮在既定的軌道上緩慢移動,和法師原本所熟知的有微弱的差別,但卻無比契合最近他正在學習和記憶的部分。
所以當談話中的兩個人選擇暫停,有志一同地將視線轉向這顆特別的幼星發現他就像一個愛走神的壞學生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了那個小小的道具之上時,不論是伊維薩還是大星見都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你可以選擇在其他時間來看看它。”密澤瑟爾開口說道,他給了夏仲一個不錯的建議,“它是許多代之前的大星見遺留下來的物品,只有歷代的星塔主人能夠使用,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將它送給你。”
“它很漂亮。”夏仲的目光仍舊黏在其中某顆正越過其他所有星辰的星星上,那纏綿勁兒啊,就好像它是法師最為深愛的女郎,“我是說,我相信這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他終於收回了視線,不無遺憾地說道,“真遺憾——哪怕是我,也有想要的東西。”
密澤瑟爾笑眯眯地看著他,“也許你可以去找安斯特拉瑟,”他的口氣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縱容和溺愛孩子的父親,“他的手非常靈巧,也擅長附魔什麼的——我記得安斯送給伊斯戴爾第一次成年禮的禮物就是一個星象儀,仿自你非常喜愛的這一座。”
“我會去。”夏仲難得露出興致勃勃好像孩子一樣的好奇心,“不過我以為他擅長的是草藥學和卷軸的製作,這兩項技藝的高超在我看來幾乎無人能及。”
伊維薩不得不出聲打斷了兩個薩貝爾人之間溫馨的交流。“大星見,”他無可奈何地提醒道,“也許我們應該和米拉伊迪爾談一談剛才的事?我認為他甚至在話題剛開始時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星象儀之上。”
“噢,是的是的。”密澤瑟爾就像剛想起一樣露出一個俏皮的表情,表達歉意什麼的——雖然就效果來說,與其說他希望能讓氣氛變得更輕鬆,不如說給了兩個人無比的驚嚇也許更貼切——“伊維薩向我提議,”看起來他的臉上終於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也就是平靜和淡然,“他希望你能夠加入到關於兩個男孩的搜尋中去,他認為,也許塞普西雅的法術能為我們提供更多的驚喜。”
“我認為也許作用並不像你認為的那樣有效。”夏仲說道,“法術和星力有非常類似的地方,就像最好的獵狗也無法發現經歷時間洗禮的痕跡,我恐怕法術也不太可能發現已經消散許多天的線索。”
伊維薩看上去有些失望,不過也僅僅是有些而已。“我曾經心懷奢望,不過果然過分的期待是一件愚蠢的事,不過我還是希望米拉伊迪爾你能加入進來——我有一些奇怪的感覺,但星見們無法為我證明。”
他站了起來,面對著夏仲異常恭敬地彎下腰,“我需要你的力量。”
“去吧。”密澤瑟爾對法師說道,“雖然我並不願意讓幼星摻合進一件禍福不詳的事兒當中——我們從不曾有這樣的傳統。不過伊維薩打動了我——你和伊斯戴爾有巨大的不同,將你強迫框入薩貝爾人的傳統反而是一件蠢事。”
夏仲對大星見欠欠身,“感謝您的支援。”他轉向伊維薩,“我並不知道我能做多少,不過我將竭盡所能。”
“那就夠了,再好不過。”
將有一棵幼星加入到搜尋之中的訊息很快傳遍了蘇倫森林。大多數沙彌揚人對此感到驚訝,但很快就是感激和愧疚——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甚至認為星塔對此事置之不理,但星塔卻讓珍貴的幼星參加到搜查當中。
“雖然我認為米拉伊迪爾幼星幹不了什麼特別有用的事——”一個穩重的中年男人在和朋友談論此事時說道,“但這表明了星塔的態度,大星見絕不會放棄我們,星塔也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眷屬。”
朋友們為他的話輕輕鼓掌,“說得好!”其中一個人滿臉熱切,“現在是幼星,也許不久之後更多的星見就會加入進來——準是這樣!”他甚至激動得臉頰的肌肉不斷哆嗦,“準時這樣!”他興奮得滿臉通紅——雖然阿倫不是他的孩子,確實他唯一的外甥。
坐在他身邊的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提爾代還是阿倫都是好孩子,”其他人安慰他,“雖然沒能找到他們,但星見之前就說過了,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星見們唯一的結論,除此之外薩貝爾人再沒有任何一句話。不過此時當然沒有人會告訴這個擔心外甥的可憐舅父,他們只是不斷為他加油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