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故事。”法師評價道。他在識海中隨意拉出一把鋪墊著柔軟墊子的靠背椅——即使這樣做毫無疑義,“你有類似的記憶嗎?”
莫提亞爾用枯瘦的長指撓撓下巴,“你說這個嗎?”那本名為《巫妖與龍》的書憑空出現,就像現在被隨意放在法師房間的桌上的那本一樣,泛黃古舊,充滿著一股因潮溼而發黴的味道,“我想這只是凡人為孩子編織的夢囈而已——我是說,我並沒有類似的記憶。”
法師懶洋洋地從身邊拿起它——天知道這本一模一樣的書打哪兒出現,“我們可以根據書頁使用的羊皮卷,語法的特點和墨水來大致判斷這本書最早出現在何時——”他翻開那本實際上並不存在的“書”,“真讓人驚訝,原本我以為迴歸紀初期的書籍已經在不斷的戰爭中消失得差不多,不過誰知道呢,兔子從大道中央跳出來——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鎮上,我竟然找到一本刊印於迴歸紀一百年前後的書籍。”
“我從來沒在卷軸,書本或者其他什麼文獻上發現過類似的描寫——巫師拿出石板並最終憑藉這東西擊敗了巨龍。噢,父神在上,作者的想象力多麼可怕,一個三流的蹩腳小說家,卻對法術執行的規則知之甚詳——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本書的作者曾在哪兒聽過類似的故事。”
莫提亞爾在虛空中翻開那本古老的書籍,“我的確沒有關於巫妖的記錄,但在屬於我們的時代,對於那些墜入黑暗女神阿亞拉懷抱之中的強者,人們一般如此稱呼他們:‘奧瑪斯’——意思是無法違逆的強者。”
七葉法師——也就是夏仲·安博的表情微妙起來,“這讓人想不到。我是說在現在使用這個詞的半身人看來,奧瑪斯似乎專指法師。”
“極致的力量——你能說戰士的力量就不夠強大麼?在過去,被冠以奧瑪斯稱呼的人中不少以劍為職業,強者之間互相尊重,至少在我們最活躍的時代,戰士和巫師關係親密,有一位女性巫師的伴侶就是一位的強大的戰士。”
“聽上去很不錯。”法師遺憾地說道:“歷史總是螺旋形上升——噢,說得一點不錯。現在法師和戰士卻被人認為合不來,不過,總沒有法師和牧師那樣關係險惡。”
“那真是太糟糕了。”莫提亞爾說道,“巫師們雖然熱衷於伏案研究,但貴重的原料和試驗品卻不可能藏在商人的倉庫中,而戰士也需要用珍貴的獵物換取金錢,說實在的,他們的合作真不賴。”
“好了,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來吧。本書的作者——遺憾的是,他並沒有留下名字,也許是在哪裡聽到了一個關於法師的神奇故事,然後他在無聊時寫了下來,最後有幸出版——這真是史上最幸運的作者!”夏仲搖搖頭,繼續說道:“三流的故事情節和浮誇空洞的文筆,我真不敢相信這玩意兒居然還能儲存直到現在!”
“也許我應該把它讀一遍。”莫提亞爾若有所思地說道,它在一張並不存在的椅子上坐下來,“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存在早已涅滅在歷史之中,原本不應該被任何人所知曉。”
呆在鍛鐵鎮的日子與胡博爾有些類似。綿長的,無休無止的雨天讓一切都變得溼漉漉。當地人告訴原來的旅人,這裡的整個冬季都將浸泡在潮溼的,陰冷的空氣中,直到來年的春天。這讓夏仲和貝納德感到有些遺憾,原本他們打算好好參觀看看鍛鐵鎮,旅館老闆說:“這裡雖然小,卻聞名於整個熔岩之城!”
也許是因為扼守庫爾科可峽谷的關係,鍛鐵鎮在許多年中免遭戰火,少人打擾。擁有自自神話紀末年直到迴歸季五百年的不同建築風格,外牆浮雕以諸神飲宴為主,圓頂,門窗寬大,這多半發源於神殿建築,那時教廷幾乎統治了大部分王國,對凡人世界擁有非凡的影響力;尖塔形屋頂,房屋不再低矮,工匠們開始嘗試更高的建築——這源於那段黑暗的混亂時期,原本寬窗大門的設計被人們認為無法抵禦進攻而遭拋棄,人們修建起三層或者四層建築,窗戶狹窄,外牆光滑,不再擁有多餘的裝飾。
當然,更多的建築則帶著最近十幾年風靡大陸的風格,工匠們嘗試使用玻璃窗,窗戶重新回到過去那種寬大的樣式,樓層卻沒有降低,原本單調的塔形尖頂逐漸變化為深V的船底形顏色也豐富起來,紅色和棕色是最為常見的兩個顏色。
不過雨天出門的確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主意,略有遺憾地合上自那家圖書館借來的本地建築圖冊之後,難得呆在旅館大廳的法師對沙彌揚說道:“這裡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城鎮,但有趣的是建築的變化卻一直保留了下來。”
“這裡的領主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