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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歷史倒映現實(2)

鹿走過去,“我們得尊重生存智慧。”

將那一小包鹽添得乾乾淨淨之後小鹿立刻站了起來,它用毛茸茸的,還帶著兩個小小鼓包的腦袋在法師的袍子上蹭了蹭,然後朝沙彌揚人看了一眼,女戰士頗不耐煩地將一小包鹽掛在了這畜生的幼嫩的角上,“撒謊鹿,下回我準會把你的皮做一件上好的斗篷!”她一邊嘟囔一邊仔仔細細地整理鹽包的繩結,確保不會因為鹿跑動或者掛到樹枝什麼的原因而掉下來。

沙彌揚人為烤兔肉撒上不同的香料,馥郁的味道氤氳了這個小小的灘塗;她還燉了點豌豆湯,將黑麵包切開丟進去煮,當那頭鹿離開時,旅人的晚餐也完成了。

這是一個安靜舒適的夜晚。儘管有些不足——比如透過毛皮睡墊傳來的寒意和潮氣,還有躺上去硬邦邦的硌人的地面。但這些並非不能克服。沙彌揚在不遠處找到了一棵枯樹——多謝薩蘇斯的看顧。結果乾柴充足得能讓旅人燒上一天一夜。

在一個合適的距離坐下,火堆果然傳來了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放鬆所有骨骼,肌肉,和神經的溫度。法師索性放空大腦,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他披著一條厚重的毛皮毯子——來自西薩迪斯的饋贈,這樣不用擔心夜風吹得後背冷颼颼地透心涼。

貝納德拔出了直刀——自從離開弗拉茨之後她就沒有時間好好保養武器。但今晚顯然是個不錯的機會。安靜而……安全,也許。七葉法師的護衛找出一瓶不知名的油脂和磨石,還有必須的亞麻布片,蘸上油脂之後從刀尖開始,一寸寸打磨刃口。

“你的武器很特別。”法師突然開口,他仍舊閉著眼睛,“我發現無論是西薩迪斯還是安卡斯,甚至包括尤米揚,似乎除了你們就沒有別的民族使用這種……特別的武器。”

極端類似唐刀。當還是安博圖時,法師經常在各種資料或者圖書上看到這種歷史上最有名的兵器之一。刀身筆直狹長,單面開刃,刀尖與刀刃形成一個尖銳的夾角,這種長約一臂的武器風靡了整個王朝,並在其後因其優良的效能和驚人的戰績而成為了傳說。

當夏仲第一次看到沙彌揚人手中的直刀時,他甚至考慮過在他之前是否還有不幸的幸運兒來到這裡,併成功地將故鄉的印記留了下來。但之後法師找遍了各種文獻都沒能找到能支援這種假設的資料,但他並沒有徹底放棄——關於沙彌揚和薩貝爾的記載原本便少得出奇。他打算直接從貝納德這裡得到答案。

“直刀?當然,這是隻屬於沙彌揚人的武器。”貝納德用乾淨的布條擦拭刀身,讓它顯露出類似月光一般的顏色來。

“只屬於你們?在蘇倫森林以外的地方,確實沒有什麼關於它的記載——最多的部分都與戰果有關。”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貝納德滿意地將擦拭乾淨的直刀插入刀鞘,“雖然我們無意到處宣傳,不過在諸神停留在貝爾瑪的時代,直刀是阿利亞的佩刀。後來沙彌揚在和他的比試中取得了勝利,將這把刀贏了過來。”

這個答案顯然大出夏仲的意料。“那把戰神佩刀還在嗎?”他心情複雜地問道,將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激動重新掩埋起來。

貝納德搖搖頭,“傳說沙彌揚使用那把刀劈開了山峰,然後它就斷掉了,化成了穿越蘇倫森林的河流,我們叫它法塔赫河——意思是刀形成的河流。”

旅人的談話就此中斷。他們相對無言地守著火堆,看著木柴爆出火星然後馬上消失。那條不知名的溪流嗚咽著向遠方流淌,霜月的夜晚將近寒冬,但在尤米揚,這裡只有浸潤整個大陸的水汽,潮溼的天氣和陰沉晦澀的天空。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的失望——原本我對此滿懷期待,甚至信心滿滿。我甚至已經打算好如何從這位前輩的經歷中吸取教訓,不管他最終留下還是離開,我相信對我來說都是有益的。但事實讓我無話可說,它來自一位神祗,而那位神祗甚至在更加遙遠的過去已經前往神秘莫測的神界。

的確就如沙彌揚人所說,關於直刀的來歷毫無爭議毫無驚喜。但我仍舊感到一絲不確定。兩個完全不同的文明是如何出產一把幾乎一模一樣的武器?一直以來我認為貝爾瑪的世界更接近我所熟知的西歐以及北歐的黑暗文明時代,但現在看來裡面藏著耐人尋味的線索。也許我應該更耐心一點,我堅信不論什麼世界,都不可能有兩張完全相同的樹葉。”

旅人加快了行程,他們終於將連綿的峽谷,森林,溪流留在了身後,這無疑是一段愉快的旅行,但即便是七葉法師,也開始期待熱水,溫暖的床和柔軟的被褥,他也想念除了黑麵包,豌豆泥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