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注了強大的力量——非常強大。”
法師掏出了那塊石板——與第一次見到它時相比毫無變化,青色的石質表面是陌生的文字——夏仲幾乎查遍了所有的資料依然無法找到哪怕一個單詞的正確解釋。
“看上去並不是。我是說,力量。”法師說道:“但我知道它蘊藏著力量,一個地精薩滿也許正是藉助它從而召喚了特馬卡爾巨蛇。”
“這並不稀奇。”一個陌生的聲音插進來,“在很久很久之前,人類使用它對抗災難,溝通神靈,利用它的力量創造城市,甚至生命。”帶著金屬味道的聲音慢吞吞地說道:“你們與那時候相比,實在差得太多了。”
“今不如昔。”法師咕噥了一句。但他並未打斷陌生的聲音繼續談話。
“那是真正的黃金時代。人類溝通諸神,駕馭元素,萬物俱皆聽從。他們的國度華美無比無所能及,白銀鑄就了城市,而河流裡流淌著蜂蜜和牛奶,隨意播種便可獲得豐收,每個人都富足得無法形容。”
“噢,是啊,那真是值得懷念。”土元素跟隨在後說道:“人類歡笑,祭祀萬物,神靈甚至會來到人間,參加凡人的聚會一起暢飲美酒。”
風元素說:“他們掘井卻冒出了美酒,他們耕種卻發現了黃金。平民也能使用絲綢,貴族則謙遜而富有教養。”
法師從中聽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他想起了教廷的宗教書籍中關於神話紀的某些描寫——“也許我應該好好看看那些宗教典籍,至少並非想象中一無是處。”法師甚至感到了極其輕微的後悔。
“人類征服了天空和海洋,大地則是最美好的家園——說實在的,那段歲月讓我無法忘懷。”陌生的聲音裡帶著豐富的情感,“但如今人類卻不再記得哪怕一絲一毫。”
法師想了想開口說道:“原本以為水元素並不太關心人類的歷史,但現在看起來你們比想象中更關注人類的一切。”
陌生的聲音——水元素承認道:“的確如此。我是說,我們並不太關心你們,畢竟你我可說毫不相同。但我們卻又的確緊密聯絡,作為證據,凡人修起了堤壩,改變了河道,填滿湖泊,排幹沼澤,我們的關係比你我想象得更密切。”
“那段歷史並非沒有記錄。”法師回想著關於神話紀的記載,“但的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毫無根據的臆想和猜測,畢竟時間過去太久,而凡人又擅健忘。”
風元素表示同意:“這話說得沒錯。就在一個或者兩個紀年之前,樂於和我們交談的人總有許多,但現在即使是法師也並非一定能聽到我們的聲音——他們看起來總是忙忙碌碌,除了使用法術時記得我們的名字,其餘時間裡從不呼喚我們名字中的哪怕一個單詞。”
其餘的元素以沉默表示同意。
這讓法師感到些微的難堪和無可奈何。
高度依賴天賦的魔法的傳承永遠充滿了波折。如果說一個紀年,也就是三百年前人們還習慣於與那些高高飛翔在天空中的法師塔為伴,那現在哪怕是一個浮空術也能讓凡人大驚小怪。
與三百年前的法師前輩相比,現在的後輩中充斥著誇誇其談的自大者,離開教科書連施法手勢也擺不正確的書呆子,自詡身份高貴,看不起任何非法職的職業——唉,總而言之,似乎大多數時候,碌碌無為者構成了法師群體中的絕大多數。
“好啦好啦,總會好起來。”土元素安慰著夏仲,寬容地說道:“人類是我們所見最特別的種族,在漫長的歲月中,你們並不是最強者,但很奇怪的是,你們總是最終的勝利者。”
法師嘆了口氣,“還是讓我們談一談石板,不,是莫提亞爾。你們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制造了它麼?”
元素們遲疑起來。過了片刻土元素開口說道:“我們無法告訴你,時間太過久遠,就連我們之中的長者也無法回憶起全部故事。但我想你也許應該到尤米揚去。那裡也許會有更多的線索。”
法師挑了挑眉。
“別小看那裡。近代的沉默並不能說明什麼。在世界還名為貝爾瑪之時,尤米揚擁有最富饒的土地和最美麗的國度,那是它是一片巨大的平原,但後來一切都變了,連綿的山脈和高聳的山峰藏起了一切秘密。”
提燈隨著馬車的前進搖搖晃晃,忽明忽暗的燭光投射在法師的身上留下明滅不定的影子。而在提起尤米揚之後元素們便陷入了沉默,不管夏仲如何呼喚,元素們都像從不曾出現那樣不予回應。
學徒依舊睡得很香,微小的呼嚕聲並不讓人討厭,而是加深了黑夜的靜謐。馬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