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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顧 出發(2)

“為什麼這樣說?”荷爾男人提起茶壺的手頓了頓,“希拉,你只見過他一次而已。”阿里邊說邊往自己的茶杯裡沏茶,“就在剛才。”

“阿里,他很可能是一個薩貝爾人。”巡遊者把擦好的血木弓放回弓盒,跳躍的火光在他英俊的臉上投下一道陰影,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添了些許陰晦:“朋友,你不明白薩貝爾人的可怕。我幾乎就能確定他是。還有,”希拉壓低聲音,近乎催眠般呢喃著字眼:“我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星塔的氣味。”

愛德麗菲斯的牧師也走過來。她剛收拾好被砸得一團糟的帳篷。“阿里,我相信希拉。”女孩攏了攏耳邊垂下的幾縷髮絲,“我也感覺到了。那個人,”她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一個更貼切的形容詞,“很危險。他不屬於這裡。”

阿里大笑起來。“聽著,我的兄弟們,”他盯著紅色火舌舔舐黝黑的壺底,“那個撒馬爾或許很危險,誰知道呢?”他不在意的聳聳肩,拿起火鉗撥了撥木材,“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荷爾人加重語氣,強調說,“這一路會很糟糕,是的,相當糟糕。或許我們會把命丟在格德穆爾荒原上,”荷爾男人抱著手臂環視同伴,“或者,活著到達鐵堡。”

“那個人,說不定可以成為我們的指望。”

“安博。”亞卡拉一路沉默,當看到法師塔的尖頂時還是忍不住,學徒長停住腳,朔風颳起他的袍角:“你到底是什麼人?”他一臉迷惑,“導師甚至沒有告訴我們關於你的任何資訊。”

夏仲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難道告訴亞卡拉:“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來的。”那麼,是他先被學徒長當做神經病還是學徒長被他嚇死?

學徒長似乎也沒有指望他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安塔爾導師說你失憶了,是被他撿回來的。”亞卡拉緊緊的盯著沉默不語的夏仲,繼續說道:“也許是這樣的。導師獨自在西薩迪斯呆了太長的時間,誰也不知道當中發生過什麼事情。”

“裡德。”撒馬爾徽章的佩戴者平靜的開口,他沒有像平時一樣叫學徒長的姓氏,而是選擇了更為親密的名字,“你很在意麼?”夏仲頓了頓,“比如所謂的天賦,導師的關注,和,”他深邃的眼睛看著對面不遠處的學徒長,慢慢的說道:“撒馬爾徽章。”

“……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快回去吧。”學徒長避開了夏仲的問題,扭過頭輕輕說道:“夏仲,你知道麼,在薩貝爾人看來,仲夏夜出生的孩子,是艾裡菲克的明珠和賽普西雅的寵兒。”他轉回頭看著夏仲微笑,“真是個好名字。”

天邊聚集起灰色不斷翻滾的雲,遠處傳來隱隱的轟隆雷聲。尤里克說得對,暴風雨就快要來了。

當第一顆雨點敲打在法師塔的尖頂上時,夏仲已經坐在溫暖的壁爐前,他對面的搖椅上,年老的魔法師膝蓋上蓋著毯子昏昏欲睡。

“明天一早出發,或許那時候雨還沒有停。”夏仲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那裡一片黑暗,只有偶爾藍白色閃電劃破天幕,才能在一瞬間看清視野中的景物。狂風搖晃著玻璃窗,不斷髮出咔噠咔噠的聲音。雨水撲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痕跡,轉瞬即逝。

“雨下不到那時候,半夜就會停下來。”莫里克斯打了個哈欠,法師睡眼惺忪。“說吧,你很久沒有陪我聊天了。”他將枯瘦的手交疊在一起安穩的放在膝蓋上,“老人總是比年輕人更容易瞌睡。”

“……為什麼是我?”夏仲低聲說。年輕人怔怔地盯著壁爐中搖曳的焰舌,火光映照在他年輕光潔的面龐上,倒映出一片茫然。

“什麼為什麼?”法師拽了拽毯子,將它拉高一些,他若有所指的說道:“人啊,年輕的時候總有無數的為什麼,老了之後才會明白,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知道為什麼。”老人意味深長地接著說道:“就比如,你的問題。”

“但我需要一個答案。”夏仲搖搖頭,“莫里克斯,距離迴歸紀五百四十八年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而我需要的答案不止一個。”他直直的看著法師的眼睛,“剛才的,”學徒坐直身體,他看著攤開在膝蓋上白皙的手掌,紋路深刻清晰,“以及,為什麼我不會變老?”

閃電撕破深邃的黑色天幕,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室內。

壁爐中燃燒的木材劈啪作響。房間裡迴響著年輕人強壓恐懼的聲音:“用這個世界的時間來計算,迴歸紀五百四十八年我來到這裡,現在已經是五百五十四年。整整十年的時光,為什麼我看不到亞當彌多克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

法師保持了沉默。老人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