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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當歸,當歸

盾已經擦好了油,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阿里拉拉弓弦,“不錯。”他咕噥了一句,仔細的將箭囊固定背後的位置,又束緊腰帶,低頭檢查上面掛著的獵熊刀,他半抽出刀,眯著眼打量刀刃的鋒芒,然後輕微的點點頭。

火堆上掛著的鐵鍋裡咕嘟咕嘟的冒出氣泡,香氣開始在空氣中飄蕩。牧師結束了祈禱,開始打理眾人的早餐。土豆湯,牛肉,黑麵包,麥茶。

“真不錯。”亞卡拉稱讚了一句。學徒長吃得並不多,盤子裡還剩下了些許。但食物並不會被浪費,臨走前會將殘留的食物放到一起,森林中的動物們會幫忙解決。

庫嘴裡塞滿了食物,含含糊糊的努力說話:“唔,今天天氣……”他翻了個白眼,總算把噎在嗓子眼的食物嚥了下去,“咳咳,我說今天天氣很好!”遊蕩者錘了錘胸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是的,今天會輕鬆不少。”

“也許。”尤里克仰頭喝乾茶水,巨漢站起來,鎧甲嘩啦作響,“我去檢查馬匹的情況。它們會面臨一場考驗。”荷爾戰士扭頭向旁邊的巡遊者問道:“希拉,今天能否穿越卡西亞森林?”

巡遊者捧著茶杯,“很難。”他放下杯子皺起了眉頭,“森林中的道路比想象中更艱難一些,也許我們還是應該選擇北方大道前往月港。”

“不行。那些傢伙正盤踞在北方大道上。”阿里大踏步走過來,順手接過牧師遞過的茶杯:“謝謝。”他喝了一口,摩挲著茶杯粗糙的表面,神色間很有些憂慮:“部族最後一次傳來的訊息表明,前往北方大道的另一支隊伍被阻擊了。所幸傷亡不大,那些人似乎只打算阻止他們。”

“努克,你負責保護兩位法師。”阿里吩咐道,他緊緊地盯著遊蕩者有些不安的臉,“聽著,兩個法師是我們最後的指望,如果想活著到達鐵堡,那你得睜大你那隻看得見金幣的眼睛。”

“阿里,我盡力。是的,我說我,盡力。”努克緊張的舔了舔嘴唇,眼角的餘光往身旁的法師學徒瞥去,但立刻好像被烙鐵燙到的一樣收回視線。“是的是的我保證!”遊蕩者跳了起來,忙不迭地往荷爾戰士的防線走去,“我想尤里克需要幫忙。”他一溜煙的消失了。

所有人的視線向撒馬爾徽章的佩戴者滑過去,但都在下一個瞬間收了回來。

夏仲抬頭看著亞拉卡笑了笑,“看起來我不受歡迎?嗯?”他攤攤手,嘆息著說:“似乎努克先生對我充滿了誤解……”

風狼的傭兵們臉色微妙起來。看來他們並不認為那只是個“誤解”。

巡遊者不留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一步,而當他抬頭時,發現自己的團員都在這麼做。只有撒馬爾的學徒長同伴依然神色不變的和他聊天。

漫長的旅程無聊而平淡。荷爾人阿里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側是半張著弓的巡遊者希拉,而牧師和遊蕩者一如既往的鬥嘴,他們的身後是兩個牽著馬的法師學徒,大個子尤里克走在隊伍的最後,他倒提著單手斧,默默趕路,但若是以為如此便可輕視巨人便大錯特錯。他時刻保持著警惕,森林裡幾乎所有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和耳朵。

夏仲籠著手走在亞卡拉的身後,角馬的韁繩隨意的甩在馬背上,但那馬兒忠誠的跟在主人的身後,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學徒長信手召喚出一個譚森浮碟,將兩個人的行李放到上面,那角馬打了個響鼻,感謝一樣舔了舔學徒長的臉頰。

卡西亞黑森林裡一片幽靜。星星點點的光斑漏在葉片上,閃爍著別樣的美麗,而偶爾的鳥鳴則成為這森林的點綴,眾人慢慢的行走在道路上,誰都不願多說一句,唯恐破壞了這難得的美景。

若有若無的歌聲順著風傳過來,陌生的曲調蒼茫而憂傷,就好像是森林上空梭巡的風,穿過樹林的單薄陽光,暗沉陰晦的天空。眾人駐足原地,直到歌聲徹底消失。

“那是什麼歌?”牧師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似乎仍舊沉浸在那氛圍中,“讓人想到了離別和再見。”

阿里吐出一口氣,“桑切斯德瑪。”荷爾戰士拉了一下馬韁,角馬溫順地跟上了他的腳步,“意思是離別之歌。傳說是肯特人的祖先離開故鄉時的嘆息。”男人說完取出木笛,而另一個荷爾人輕輕的哼唱起旋律,尤里克低沉的聲音在森林中迴盪:

“那天上的父啊,

那地下的母,

無法離開的家鄉,

今天我將為你而哭泣。

若有過往之人瞧見,

亦要為我傷悲;

若有無關之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