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可有點傻。”沙彌揚人和法師竊竊私語,“噢!說真的我可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做這個!”貝納德得使勁兒板起臉才能把瘋狂的笑意憋回肚子裡去,“說真的,”她喘了口氣,“是不是每個半身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他們愛好戲劇——許多著名的戲劇大師和作家都是半身人。許多人對此的解釋,包括他們自己的說法——”法師有了一次短暫的停頓,因為門房朝這邊狐疑地看了過來,他稍微擺出平日裡的派頭,也就是冷淡和麵無表情,當門房惶恐地移開視線之後夏仲繼續剛才被中斷的話題:“半身人擁有遠超高度的好奇心和行動力,歷史上這為他們招來了不少災難,要我說,”法師捲起嘴唇,“那都是自找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麻煩並且多餘的東西在藝術的創造中通常會為人們帶來非同尋常的驚喜。”
“我以為你不喜歡看戲什麼的。”貝納德有些驚奇,“應該說我以為你除了閱讀之外就沒有任何消遣和打發時間的愛好,在蘇倫森林,人們都知道伊斯戴爾喜愛下棋,他偶爾也會走出星塔到湖邊釣魚。”
“別傻了。”夏仲毫不客氣地說,“我可從來沒說過我不看戲什麼的——”他想起法師塔裡曾經長久飄蕩的歌聲,“事實上,我甚至覺得有幾位歌手的嗓子相當不錯。”然後莫里克斯導師暫時終結了法師的藝術之旅——他用自己的聲音唱了一段然後用法術黏在了夏仲通常看書的位置。
“那我們也許能在這裡看幾場戲!”貝納德興致勃勃地開口,“波爾加斯是大陸聞名的戲劇之都!”她發現夏仲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讓沙彌揚人生起一股詭異的成就感,當然,她可不會在法師面前表現出這個,所以晨星仍舊面色不變地說:“我不能否認,比起安卡斯,尤米揚就像一個巨大的鄉村,這裡缺少許多東西,比如士兵的鎧甲和武器,比如時尚什麼的,”沙彌揚人聳聳肩,“我還記得第一次到達安卡斯時甚至連港口的僕役都嘲笑我們的穿著。”
“那只是因為舊帝國的中心在安卡斯而已。”夏仲不以為然地說道,他注意到半身人跟隨門房消失在了一棟建築當中,想必是去辦什麼手續,這也意味著他們還必須呆在原地再等會兒,“安卡斯的國王們鄙夷著迪爾森王朝的傳統一方面又瘋狂地試圖為自己尋找與迪爾森或者帝國高等貴族之間的聯絡,血緣和親緣當然是最好的,如果沒有,那麼審美也是一種選擇。”
“也許的確如此。”貝納德並不太關心這個,她抽了抽鼻子,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安卡斯都把尤米揚的人們看成是從鄉下去的,傻乎乎的遠房親戚什麼的!感謝亞當!”她壓低了聲音,“我可沒遇見敢在我面前提這見鬼說法的人,不然我準會給他一頓好看!”
“這和藝術之都有什麼關係?”
“走出尤米揚,沒人願意承認這兒的土地上流淌著藝術和知識,不過就我自己所看到的來說,至少在波爾加斯,這裡上演的戲劇和在安卡斯那些王都上演的戲劇一樣好,甚至更出色。”沙彌揚換了一個話題:“噢!看來我們很快就能去見那位利伯維爾先生!”
是的。商人成功地嚇住了一個沒什麼見識的門房。在等級了訪客人數和名字之後——幾乎都是假名,門房恭敬地對商人說道:“只要一直向前走就好,利伯維爾教授已經得到了客人到來的訊息,他在自己的辦公室等待各位的大駕光臨。”
他親自為旅行者指引了道路,甚至殷勤地表示自己可以將他們送過去,但夏仲直截了當地表示了拒絕:“我認為你還是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比較好。”法師稍微改變了一下聲音,現在他聽起來就像一個威嚴的中年人,“討好一個身份不明的來客並不能為你的薪水提供太多有力的幫助,年輕人。”
可憐的門房漲紅了臉,他囁嚅地退到一邊,行了個脫帽鞠躬禮,他將氈帽抓在手裡,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他們走出很遠之後沙彌揚人注意到門房依舊站在原地,商人嘆了口氣,他湊近法師——旅行者的坐騎已經被單獨帶去了供客人使用的馬廄,當然,也包括不太情願的薩迦內。“你不應該那麼說的。”古德姆小聲說道,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就好像那些職責和他毫無關係似的,“那是一個念不起書的窮學生,他擔任門房的理由只是因為這份薪水只能幫他支付一部分學費。”
“那是他的問題。”法師這樣回答半身人時他們正好穿過兩排整齊的林蔭之下,陽光穿過樹梢,星星點點溫暖的光斑灑在旅行者的頭上和肩膀,隨著他們走動而無聲滑落。“他必須用這份薪水支付學費,那麼他至少得表現得能對得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