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擁有彷彿魔鬼腳爪的葉片,耐寒並且喜歡潮溼的天氣,它們在很短的時間就能佔據整整一面白牆。
這裡很少能夠看到高大的喬木,但並不意味冷風城缺少綠色,相反,屬於灌木的,各種各樣的綠色,果灰,冬綠,深綠,鸚鵡綠,考爾斯綠(來自一種名為考爾斯的染料),這些因為水分,泥土,光線而不斷變化的綠色裝點了城市每個空餘的角落。
旅人在三天前到達了冷風城。他們在森林裡遇上了狼群,灰狼和魔狼,除了消耗掉許多物資——包括食物,帳篷,卷軸之外,還有法師僅剩不多的耐心。當山民的襲擊發生之後——雖然半身人在背地裡認為金斯林人只是試圖拽住奧瑪斯的袍子——夏仲花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用於冥想,然後他信心十足地使用了一次傳送法術。
結果,人們果然不應該輕易挑戰那些被認為不適合自己的事。
傳送法術成功地讓旅人遠離了麻煩——不論是魔狼,狼群還是山民,臨走之前,憤怒的法師實行了報復,他用火球幾乎徹底毀掉了他們曾經的藏身之地,哪怕為此耗費了所有火球術的卷軸——但壞訊息是,他們徹底偏離了方向。旅人不得不冒險穿越一條危險的山澗才得以回到驛道之上。
這讓他們的旅程花了更多的時間。但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們都有了一張舒適溫暖的床,並且用鮭魚,火腿,乳酪和捲心菜犒勞了空虛的胃。在幾個足夠的睡眠之後,疲憊徹底暫時遠離了旅行者,這讓旅行者有時間開始思考一些別的事兒——比如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叩叩。”
夏仲從發呆中驚醒,他將頭扭向房門的方向,“請進!”法師說道,“如果你是旅館的侍從那麼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貝納德開啟門走了進來,然後她反手關上房門。“真讓人遺憾,旅館的侍從都在大堂裡打著瞌睡——這是一個適合午睡的好天氣。”沙彌揚人順手拉過房間裡的另一把椅子,將它反過來坐下,她用結實的雙腿夾緊椅子,抱著椅背,將下巴擱在了椅背上——這個略顯懶散的姿勢對一向嚴謹的晨星來說算得上罕見。
“我的每一塊骨骼都在叫囂,”法師打了個響指,椅子的四條腿緩慢地移動了一下方向,意思是,現在夏仲面對著他的侍從,他打量著沙彌揚人的臉色,然後不無嫉妒地開口:“看上去你這幾天過得可真不錯。”
“我每天都睡足了八個卡爾,這裡的食物非常美味,甚至還有許多餐後水果——公平地說,甚至比吉拉斯城還要好,也許只有某個旅館才比得上。”沙彌揚露出懷念的表情,晨星的嘴角微微上翹,她的眼睛裡閃動著溫暖的笑意,今天的她的確格外與眾不同,而法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似乎特別高興?”夏仲觀察著貝納德的表情,法師有些不確定,他想不出最近沙彌揚人發生了什麼好事而是他不知道的,夏仲猶猶豫豫地開口:“也許你願意告訴我?”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沒有物件,也不可能存在那個時間——法師甚至要以為沙彌揚人墜入了愛情女神熱溫尼爾織就的網中。
沙彌揚人抽了抽鼻子,“噢,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她這麼說的時候甚至衝法師眨了兩下眼睛!(“塞普西雅在上!”)“不過我的確認為,”貝納德坐直身體,她聳了聳肩,“這是一個不錯的兆頭——天氣或者別的什麼,意味著我們要告別艱苦的那些東西,旅途或者遭遇,”她的收斂了笑容,現在和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不同,“我是說,過去的幾個月,實在是有些太糟了。”
這句話讓夏仲和貝納德都變得有些沉重——他們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不那麼好的事,法師不知道沙彌揚人想起了什麼,但他自己,的確想到了與死亡有關的記憶,他不想提起具體的名字,但是,他絕不會忘記那些名字。
“我們的確經歷了一段艱難的時間。”夏仲低聲開口,他突然明白了他願意坐在一張不怎麼舒適的椅子上曬著太陽消磨一個無所事事的下午,“但好在我們熬了過來——我是說,你和我,還有那些留在蘇倫森林中的人。”法師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安撫的意味,“我們每個人都值得擁有一個好天氣。”然後他有點兒後悔:“也許當時我應該同意那位子爵的請求——”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大星見,”沙彌揚人突然說,她有些不安地看了法師一眼,“噢,抱歉——我以為你不喜歡摻合進來。”貝納德清清喉嚨,法師有點驚訝的臉沒讓她產生任何別的情緒——比如優越感什麼的,“大星見告訴我也許族人們——薩貝爾人和沙彌揚人並不是那麼討厭異族進入我們的生活,一個為蘇倫森林做出貢獻的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