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季明思收劍,他聽到了很淺的一聲嘆息。
這大殿只有二人,不用猜也知道發出這聲嘆息的人是誰。
“我承認,因為阿南,我對所謂的愛情,所有的女子都抱有極大的警惕之心。別這樣看著我,我恨她,也愛她,同時因為她警惕旁人,這並不矛盾。如果愛情是輕易可以闡述清楚明辨是非的存在,又怎麼讓我和敖天都栽了呢?
白天因為有她在,有一個秘密我不好說。我們其實已經對危樓有了一定的瞭解,但這份瞭解,卻讓我們陷入了更大的謎團之中。
危樓的每一次‘干預’,都必須有兩個支點,第一次危樓出手,支點是我和敖天;第二次紫鳶陛下那次,是紫鳶陛下和練孝禮;你這次,兩個支點分別是你和……莫陽君。
可危樓的行為飄忽不定,不一定是對支點不好之事,我和敖天因危樓而心死,而妖族也如夕陽劃入黑暗;可紫鳶陛下卻因為危樓成就人仙。
我不知命運的短暫結局是隨機還是輪流,若是前者,你身為神祗轉世,怎麼的也能影響命運一二,若是後者,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唯一的好訊息是,還不曾有一個支點因為其身份殞命的。
我不知危樓是如何勢大,居然敢動妖族至尊者,又敢在北斗君轉世和莫陽君的頭上撒野,可他們選中了你們,只能說明他們有足夠的把握。
之後如何行事,就看破軍……北斗君你的了。”
支點之說至關重要,水無恨絕不願很有可能成為敵人的十五國知道這個秘密。
十五國的是非不分,從他們毫不顧忌的選擇在七國戰場加入不同勢力就可以看出。
他們習慣了隨心所欲,人族的未來,危樓的陰謀,不足以激起他們的保護之心。
十五國就像是一抹幽冥,如浮萍一般漂浮在天寰界,從未有過歸屬。
水無恨自以為的誠意,對季明思的影響微乎其微,“我做事,不用水宗主指手畫腳。你不會以為我選擇留下,是因為對你口中的危樓和什麼支點感興趣吧,不,你錯了,我留下只是因為藥藥希望她的那位表兄藉著她的資源,在敘蘭宗好過些。畢竟,一個宗主親自挽留的客人,總比被宗主徒弟請去的客人身份更尊貴不是嗎?”
什麼危樓,什麼干預,這都是水無恨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證據憑什麼讓他相信?
就算,就算一切都是真的,那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可沒有忘了飛花令做出的命運判詞,人生八苦,死也是其中一種。
水無恨的‘不死論’,從一開始就和他知道的‘命運終點’背道而馳。
季明思瀟灑了離開了,就好像真的對水宗主口中的危樓陰謀不感興趣一般。
水宗主高深莫測的笑著,顯然不認為季明思真的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不,也許有沒有影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命運又一次開始了偏移。
只要支點脫出控制,他倒要看看危樓如何‘干預’命運?
客房。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季明思看著坐在窗前燭火旁的藥藥,有些無奈。
雖然猜到有可能會面對這樣的局面,但他,其實還心存僥倖。
他聽到自己無奈的聲音在房間迴盪,“藥藥,我們保持曾經不好嗎?”
藥藥看著季明思腰間的香囊,“我想知道明思哥哥知道多少?”
季明思坐到藥藥對面,給藥藥斟了一杯熱茶,“看來今天晚上是休息不了了,那就喝杯茶醒醒神吧。”
藥藥端著杯子,只顧注視這嫋嫋白霧,沒有喝一口。
季明思扶了扶額頭,知道藥藥已經暗示的足夠明顯,明顯到他以為的粉飾太平根本不能矇混過關,“我知道你是軍師白壁,在我問了白壁關於飛花令的事之後。
我剛剛懷疑你是破軍,因為你指出了武曲的下落。
可現在,我不確定了!”
北斗九星,誰也不知是男是女,也許神祗是沒有性別的呢?
可藥藥是破軍,季明思是有點想笑的,可想到藥藥的軍事才華,他又笑不出來了。
萬一呢?
作為天瀾北斗君的藥藥,為何不公開自己的身份,難道真的是因為破軍的特殊,那她大可以冒充別的北斗君嘛。
當然,季明思還有一個無法解釋通的疑惑。
北斗君之間是無法互相感應下落的,但若是面對面,二人都能感知到對方是北斗的一員。
每一位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