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族長輕車熟路的將剛剛拽下的羽毛放進去,便知這羽毛的來源。
也許,族長會下意識的揪羽毛,一是因為厭惡,二也是為了這一刻。
他將幾乎所有的羽毛直直丟向宗祠中供奉的排位,沒想到排位瞬間就被羽毛收起,一隻羽毛對應一個排位,短短片刻,原地只剩下空空的桌案。
景陸離有些詫異,他知道一隻羽毛中空間有限,而這裡的排位中,只有一半才被封印著沒有活過,有可能活下去的族人,剩下的都是當年的幸運兒,真正的死者。
可在這個資源緊張的時候,族長居然沒有選擇放棄他們?
看天命一族的做法,無論是用血祭祭祀得到提示,還是用抽籤來否認一半族人活著的‘希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家族。
可現在族長的做法,明明愚蠢,卻帶著幾分固執和動容。
也許,只是逼急了吧。
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何況是滅族之禍。
就算是再正派的人,面對這樣的血海深仇,不黑化已經是品德高尚的存在了!
他們只是對自己人狠,又沒有犧牲無辜之人,就算要審判他們的罪過,也只有天命一族的族長才有資格。
不過,月榮國度的人嗎?
從族長口中,他還真是知道了太多他們這個世界生靈本不該知道的秘密。
比如,外來入侵者,月榮國度。
不知是內奸還是投機竊國者,剎那族。
還有守望聖者的來歷。他也許是月榮國度的信仰者,或者,是借用月榮國度力量的人,就如同他面前的族長。
“要逃,要趕緊逃!!!”
看著族長不知從哪個犄角疙瘩拉出來一隻巨大的鐘,大鐘身上的青銅鏽跡很重,邊角也有破損,最顯眼的是橫穿過大鐘的兩道裂痕,交錯的在青銅鐘上留下一個大叉。
也許是景陸離眼中的嫌棄,惹惱了忙活的族長,他猛的轉頭,狠狠的瞪了景陸離一眼。
“你知道什麼,這可是我們天命一族的至寶,當年若是沒有這命鍾,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逃離星界,別說穿越界壁安全到達吳國世界了!”
當年,歲星一脈的先祖其實是最早察覺到危機的那一撥人,就在這一批先覺者們把主意打到天命一族庫房中時,歲星一脈的脈主卻冒著危險去了交戰的戰場。
最後,他憑藉著血統在族長身死後,撿到了命鍾。
而有了命鐘相護,才有了歲星一脈幾千族人的生機。
族長一說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用最快的速度打出指訣,準備將這至寶打包帶走。
可明明是傳承記憶中的指訣,對著命鍾打了整整兩遍,命鍾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在族長打出第三遍指訣時,命鍾忽然開始發光。
族長狠狠鬆了口氣,他能說出逃跑的話,唯一的指望就是命鍾了,如果命鐘不給力,那他們天命一族就真的已經註定難逃一劫了。
命鍾發出耀眼的光芒,待光芒散盡,原地已經沒有了命鍾。
族長望著手中唯一一枚白色羽毛中的命鍾,終於放心了。
“‘希望’啊,你一定要努力,既然祭祀說你的命運和天命一族息息相關,那哪怕是為了你自己,也要努力啊。對了,你身上沒有天命一族的血脈,直面月榮國度的爪牙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你只要不自己跳出來說見過天命一族的人,他們不屑於為難普通人。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繞著月榮國度的人走吧。”
景陸離忽然笑了,“我有說過我見到的那人在找天命一族的人嗎?”
“嗯?”族長臉上青紅相交,臉色變了幾度,終於反應過來,“你耍我?你根本就沒有見過有和我身上一樣氣息的人,對不對?”
族長抱著放滿了羽毛的匣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滿心悲壯的逃命,在景陸離眼中怕是可笑極了吧。
“我可沒有閒心思耍你,你只要告訴我天地之心的秘密,還有你知道的關於吳國世界的一切,那我,就告訴你那個人來到吳國世界的行蹤。這樣,你就可以判定對方是不是你害怕的月榮國度來人,也可以知道他是不是來追捕你們的了。”
族長有沒有想過,會有月榮國度的人找到吳國世界,或者意外來到這裡,他想過的。
以月榮國度的作風,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天命一族的,只要剎那族還能從天命一族得到壽命,天命一族就還有餘孽。
當年發生的一切,註定了月榮國度不會放手。
那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