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這樣想著，但旁邊的顏若晴卻是皺起眉頭。只是沒等她說些什麼，提示著七點五十的鐘聲已經響了起來。

大一的新生們，按照各院各系各班，一一站好。

接下來便是領導進場……以及，負責本次軍訓的官兵們。

活動的開始總是伴隨著各類講話，便是軍訓也不例外。足足過了一個鐘後，這場‘開幕式’才算是結束。

每一個班都會分配到一個教官。

經濟1班的教官，姓張，一米八左右，面板黝黑，雙眼犀利，嘴唇緊抿，兩隻肌肉分明的手臂因為捲起的袖子而裸|露在外，輕易能看到其暴起的青筋。

嚴肅，也嚴格。

這不，第一天就訓上了。

首先便是站軍姿，教官一一糾正。

剛開始，不論是誰都站得不錯，可耐不住時間久。轉眼一個小時過去，這波站軍姿還未結束。有些古靈精怪，有些當真是刺頭，便開始偷懶、騷|動起來。

經濟1班自然是沒有這種出頭鳥，但奈何這是團體，軍人最講究團結，有福同享有難也同擋。

站軍姿又是一小時過去。

距離十二點開飯還有一個鐘，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但好歹這次換了動作，教擺臂踢腿。

還是小白兔的新生們為終於能動而歡喜，殊不知這比站軍姿還累。

程錦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和腳能抖成這個樣子。

“沒事吧？”

旁邊顏若晴的聲音細小如蚊。

程錦動了動乾涸的嗓子眼，聲音還未發出來，那從額頭處不停往下彙集的汗水，凝結而掛在眼皮之上的汗珠子一動，便落入眼中，朦朧了視線，也模糊了意識。

“那邊幹什麼呢！”

顏若晴許久聽不見程瑾的回答，眼角所能看的視野已經判斷不出情況，便微微動了身體，卻是惹來教官的怒吼。

“報——”

“嘭！”

隨著顏若晴的回答聲一起的，還要重物摔落的聲音。

顏若晴轉回頭看的時候，只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異常的熟悉。

在她恍惚的瞬間，原本整齊的四列一下子成了圓圈，四處熙熙攘攘，嘈雜無比。

“嗶！嗶！嗶！”

急促的哨子聲很快就將這雜亂的場面鎮下來。

接下來，自然是該幹什麼的繼續幹：站的繼續站，離開的很快離開。

……

程錦醒來的時候，看到高高的白色天花板時，想的並不是她是不是回到自己的家中，而是——

該不會又住院了吧？

等她視線一轉，便看到正對面靠牆，擺滿藥物的陳列櫃。

原來是校醫務室。

“醒了？好點沒？”

這是一個穿著白色外褂，留著短頭髮的中年婦女。

“要不要喝點水？”

雖然是詢問句，但她說完已經伸手去扶程錦起來。

梁於淑。

這是別在她外褂右上角的牌子上的名字。

梁於淑見程錦自己捧著杯子喝，便將手虛託在杯子底下，防止她手軟拿不住，另一隻手則插在腰間，張嘴說道：

“你們現在這些小女娃，年紀輕輕的就嚷嚷著減肥減肥，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平常又不多動動，這一軍訓就暈倒這不是嚇死人嗎？

還有啊，別以為現在年輕就可以隨意揮霍，老了老了有得哭！天天不好好吃飯，營養跟不上還不好好休息，這樣糟蹋身體能不暈嗎？

……”

杯子裡的水是葡萄糖水，淡淡的甜。

忽略掉耳邊的聒噪，程錦小口小口地喝完它。

“醫生，我還有點暈，再睡一會。”

程錦一邊說一邊遞杯子，然後自顧自地躺下，閉目。

梁於淑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小愣一會後，便搖著頭嘆著氣，“現在的小女娃說不得，說不得咯……”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顏若晴跟在教官的身後，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過來看她。

張教官話不多，只是寒暄了兩句，便起身離開。

雖說他從一出場，面上便鮮少有表情，不過程錦覺得，他的臉好像黑了些。尤其是臨走說的那句‘好好休息，爭取晚上歸隊’……

該問的張教官也問了，而且顏若晴自己也有眼睛，看得出程錦臉色不錯。不過看她徵徵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心下也是不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