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味的,確也知道其中隱情必不簡單,更是屏住呼吸,等候薛向發言。
薛向知道,胡黎明定是為這次全會上清除“三種人”的呼聲著急。不過卻是多慮了,因為直到四年後,中央才會下達具體的政策。不過胡黎明這般形狀卻也正常,大風驟起,根基不固者,無有根腳者,身如浮萍者如何能經受得起?
薛向將手中的酒杯擱上了桌,笑道:“胡主任,稍安勿躁,不過才起了些許微風,聚不成風浪的,我…。。”
薛向話沒說話,胡黎明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什麼趙主任,胡主任,用你們四九城的話說,你薛老弟也忒不地道了吧。這下,我算是知道了,你薛老弟出自高門大戶,就瞧不起咱們這些土共。大夥兒說,是也不是!”
眾人雖知道胡黎明是在作勢,但鬨堂的“是”字還是喊出口來。薛向無奈,自斟自飲三杯後,笑道:“小弟失言,罰酒三杯,算是賠罪了。既然胡老哥問起,大家夥兒又瞧得起我薛某人,我再藏著掖著,確實就不像話了。我就攤開了,說明了,也叫大夥兒寬心。”
見薛向說得鄭重,且終於說到戲肉了,眾人齊齊提了下板凳,有意無意地朝薛向這邊擠來。薛向開言道:“這次會上,是有人提出要將‘造反起家的’、‘打砸搶的’、‘幫派思想嚴重’的人清理除革命隊伍。但是阻力太大,這個提議沒有透過。”
說到這兒,薛向頓住了。因為不頓住也不行啊,在場的八個人,竟然有六個在劇烈的舒氣,並拍著胸口,只有劉勇和馬棟樑這二位級別稍低者只是面露驚容。也難怪眾人如此,現下身居高位者,有幾個能不和“三種人”沾邊。
薛向就好似有意挑逗眾人一般,待眾人喘息已定,又道:“諸位也別掉以輕心,提議是被否了,可上面畢竟有了這個意思。諸位該活動的還是要接著活動。我估計三四年的空當,應該是有的。說句不好聽的,諸位就算是笨鳥,先飛個三四年,總不至於還尋不到託庇之所吧。”
胡黎明苦笑一聲,道:“薛老弟,你就別折騰你老哥哥我了,一大把年紀,可真是折騰不起喲。原以為風息浪止,原來是在慢慢聚斂成瀾啊!按你老弟的意思,三四年後,必是狂風驟雨,哪顆大樹能撐得住?說句自大的話,老哥我在咱們在座的諸位中,官位不算低吧。可就算這樣,我連省裡的線都沒搭上,到時候能撐過去?除非是做夢!”
第五十六章上課
胡黎明這番言詞,幾乎是赤裸裸地要賣身以投了。其餘眾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盯著薛向目光灼灼,似乎只要薛某人搖旗,眾人就要納頭便拜一般。唯獨趙國棟神色冷峻,捏著酒杯,昏黃的燭影下,卻能清晰地窺見大拇指和食指已經捏得泛白。
不及薛向搭話,趙國棟道:“這次全會還討論了南老的職務問題,莫不是因為南老的原因,才否了這個提議?”
薛向接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中央的大體思路還是略知一二的。眼下,上層已有動議,工作重心得從抓階斗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想來應該是這方便的原因,畢竟大局甫定,不宜大動干戈。”
說到此處,薛向竟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話鋒一轉:“諸位,今日相聚,就是有緣。酒桌之上,咱們就不論官大官小,來,最後一個團圓酒喝了,就算交下個朋友。以後,誰若是有用到我薛某人的,但能有助,必不推辭!來,幹!”
早在薛向端杯站起的霎那,諸人便知其意,皆將酒杯兌滿,站起身來。薛向話罷,眾人齊齊持杯朝中聚攏,砰的一碰杯,一飲而盡。
團圓酒喝罷,這場晚宴算是到了尾聲。薛向是個大肚漢,一頓不吃餓得慌,也不管別人擱著停杯,要來一海碗米飯,兌了各種湯汁,肉末,拿筷子一攪拌,稀里呼嚕吃了個痛快。酒足飯飽,薛向從桌上拿起煙盒。叼上支菸,見耿福林鬼祟地從先前的收銀臺處鑽了出來,知結賬的事兒了了,正待起身告辭。
趙國棟喚過在裡間吃罷飯、閒坐的秘書。叫去結賬。胡黎明聞言,老臉一虎,叫過收銀的工作人員,大發虎威,說是帳從他工資上扣,絕對不能收別人的錢。那收銀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被胡黎明唬得俊臉通紅,卻又不敢說帳已結了。呆立原地,拿腳直搓地面。
見胡黎明如此“耍賴”,趙國棟不樂意了,硬是吆喝秘書結賬。這邊要給。這邊非不讓收,正鬧騰得熱鬧,耿福林湊到趙國棟耳邊低語幾句,後者樂了。胡黎明看出不對來,質問那收銀員幾句。才知竟是讓人暗度陳倉了,大拍其腿,又是一陣牢騷不提。
薛向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