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劍出血汪洋,千里直驅黃河黃。
用詞準確,吐字清晰,不急不徐間,層次分明,而又層層遞進,直如江河倒灌,千里滔滔,氣勢如天!
而這番話,不僅解釋了他遲到的理由,更完完全全道出了他此番來德江赴任的悲催遭遇,幾乎直接將某人的敵視,和背後的黑手攤在了明面上。
而各人也從這番話中,聽出了各樣意思,而稍微有些正義感的中立之輩,皆生出同情之感,絲毫不會再覺得薛老三跋扈無禮。
而薛老三這番話,在吐露悲慘,剖析陰謀,獲得同情背後的終極目的,也無非是打碎孔凡高,張徹,宋祖貴在眾人面前,給他營造出的這副跋扈、無禮面孔。
因為,看著跋扈,無禮沒有多大危害,可它能讓所有班子成員都敵視你,疏遠你,徹底成為另類,而無法爭取幫手,任他薛向本事如天,在德江也別想幹出花樣。
第二十一章當務之急
卻說,薛向此番話出口,宋祖貴徹底啞火了,因為他忽然發現,對方的話非但犀利到令自己辯無可辯,還讓自家一張老臉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薛向最後問他是哪個大學畢業的那句話,簡直是讓他這位小學畢業的副專員同志無地自容,可偏生又抗辯不得。
宋祖貴生平第一次見識了,什麼叫詞鋒如刀,那小子說出的話,可不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子,刺啦啦在自己和老張臉上,一刀刀剔著肉。
想到張徹,宋祖貴又抬眼朝孔凡高瞧去,但見孔凡高那張通紅的臉孔,已經化作鐵青色,冷冷凍著,好似結了冰。
細算來,宋祖貴已經記不得多久沒看到孔凡高這種表情了。
因為自打孔凡高擔任專員後,整個德江敢惹孔專員生氣的已經越來越少了,且能憋得孔專員在狂怒狀態,還不能拍桌子大罵的人,壓根兒就從來沒有過。
思及此處,宋祖貴忽然發現自己今天莽撞了,做了回被矇眼拉磨的蠢驢,因為他忽然明白整件事,未必是張徹擅作主張,定然是孔凡高授意,要不然先前薛向撞進門來,哪裡還輪得著自己作仗馬之鳴,不清楚狀況的孔專員早著人將姓薛的推出去了。
越想越覺有理,宋祖貴不禁有些生氣,他自問平素對孔某人忠心耿耿,可眼下這事兒,孔凡高卻壓根兒不曾跟他提過,就因為資訊不對稱,叫自己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這也太不仗義了。
想著想著,宋祖貴有些心灰意冷了,懶得在前頭跟薛向頂牛了,當下,便氣呼呼坐了下來。
宋祖貴這一落座,方才有如被施了個時間禁制術魔法的會場。陡然復活了。
孔凡高咳嗽一聲,重重一拍桌子,衝張徹瞪眼道:“張徹同志,你們行署辦是怎麼做的工作,這麼重要的日程安排,你也能整漏了,險些冤枉了好人!”
張徹趕忙站起身。道:“專員,諸位領導,我檢討,我檢討,是我工作做得不夠細緻,也是一時間諸事繁雜。堆積到一起,忙得暈乎了,本來,今天接待徐處長時,我就想跟薛助理說來著,可當時情況太急,徐處長那邊耽誤不得。所以我就先安排人去給薛助理解決住房,誰知道中午被徐處長拉著灌了幾杯,迷迷糊糊,我就搞忘了。”
此刻,張秘書長嘴上誠懇說著檢討,實則咬碎銀牙,憋了一肚子血淚。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在他想來。今次這手段,必然功成。
只要薛向沒來參加會議,到時候,孔專員有的是辦法炮製他,而薛向錯過了開會,就算明知道是自己坑的他,他也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難不成他還能私下裡挨個兒找副專員,哭訴這件事不成?
要知道,官場上的事,從來就是有成敗。無對錯,即便大家知道你被陰了,只會笑你不識相,沒手腕,倒黴也是活該。
而退一萬步說,即便是薛向識破計謀,及時趕回來參會,他張某人也自無礙。
他就不信薛向初來乍到,就敢在班子會上把這陰招抖出來,折騰出滔天風波,這絕對不符合官場常識。
因為正常幹部到任之初,遭遇詰難,幾乎是必然的,而就是再強勢的幹部,也會先忍下這口氣,低調做人,摸清敵情,積攢力量,再圖後報。
可偏偏薛向就成了這例外,這位爺愣是直眉楞眼地衝出來,在會上將一切陰謀都戳破了,如此一來,這就成了不大不小的政治事件。
而這薛向的心計、口才皆是一流,明明早早趕到了,卻不進來,將箭矢積攢在手,引而不發,待宋祖貴說到關鍵節點,猛地竄出來,一陣攢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