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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部分

一面,卻是成了好友,一直保持著通訊,聽了小晚來信中,關於大學生活的描述,她可是悠然神往。

這會兒,夏家大嫂讓她別唸了,不是要她命麼?

夏家大嫂陡發亂命,夏家大妹自然不依,詢問原由。夏家大嫂捱過薛向的批評,自然不會在說什麼女孩讀書無用,只說家裡經濟困難,沒錢供她上大學。

誰成想夏家大妹卻是門兒清,直言大學不要學費,每月還有糧食和彩金補貼,她不用家裡花錢,還能在學校打零工掙錢,說話兒,又擺出了小晚給她講的勤工儉學!

夏家大嫂哪裡知道這會兒的大學待遇有這麼好,被自家丫頭說了個啞口無言,惱羞成怒下,就耍了蠻,說不準讀就是不準讀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夏家大妹本就是個烈性子,哪裡肯屈服,當下就要鬧離家出走,弄得夏家小妹手足無措,哇哇大哭。

一家人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前街的馮嬸端著個大碗,在籬笆欄外,邊往嘴裡扒飯,一邊就吆喝開了。

外人來了,一家人再鬧騰也得顧及臉面,急忙各自收斂了情緒。

馮嬸這一跨進門來,就問夏家大嫂錢準備齊了沒,說待會兒上工時一起走,她沒帶過這麼多錢,有些害怕,夏家大嫂吱吱唔唔幾句,打發走了馮嬸。

夏家大妹和夏家小妹卻疑竇叢生,追問出聲來。

原本夏家大嫂還想拿出老孃的權威,壓服兩個丫頭,奈何這會兒兩丫頭憋了一肚子委屈,同仇敵愾之下,壓根兒就不懼,死纏著夏家大嫂問原由。

夏家大嫂也知道是拗不過了,不說清楚,大丫頭肯定死犟,到時候一家人日子簡直就沒法兒過了。

於是,夏家大嫂便一邊抹淚,一邊把原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

原來,夏家大嫂所在的棉紡廠最近在搞“抓生產,促效益”的活動,按說,廠子裡搞這種活動是好事偏偏車間主任下通知說,響應廠領導號召,車間也要向工人們要效益!

怎麼要效應?一個車間就這百十號人,生產任務又是固定的,既然產品上做不出文章,就只能在人身上做文章,無非是多不了產品,就減人,玩兒起了所謂減員增效。

可這會兒國企改制還未出臺,便是體改委都未誕生,就勉強組建了個體改辦,是以,普通在編工人那是鐵飯碗,就是廠長權力再大,也只能批評,懲罰,卻沒辦法開除工人。

所以這個減員增效,從一出臺就是瞄準了某些人的。何人?無非是像夏家大嫂這般非在編工人,頂了老公缺的永久臨時工。

當然,廠裡也不是沒給留活路,說每個臨時工,繳納五百元現金,就可以不用下崗,並承諾三年內定編!要不然,為了響應廠領導的號召,也就只能舍小家,保大家了。

這下子,可就打中了夏家大嫂的七寸了,她們一家幾乎全靠她那點微薄的薪水在支撐,這一下崗,一家人的日子還怎麼過。

再者,這會兒的工人是真把工廠當家在看,離了廠子,無異於成了孤魂野鬼,是以,夏家大嫂是寧願拆房子賣地,也絕不肯下崗的。

而不下崗,就得交上那五百元錢,可夏家大嫂每月的薪水不過二十八元,就是摳摳索索十多年,再加上有了薛向這麼個豪爽房客,家裡的存摺總共也才百多元。

這五百元錢,無異於一座大山,壓在了夏家大嫂的頭上,即便是真拆房子賣地,一家人睡大街,怕也湊不出來。

夏家大嫂正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車間的韓主任和她說的那件事兒,說他家兒子相中了自家大閨女,願意出二千塊彩禮錢,結她夏家這門親。

當時,夏家大嫂以自家閨女年紀還小為由,給拒絕了,畢竟蕭主任的那個兒子花名在外,她再不願意夏家大妹唸書,可也不希望她嫁這麼個傢伙。

可事到如今,夏家已然走到了絕路,夏家大嫂自然又想到了韓主任的那個提議,便對夏家大妹直言了。

夏家大嫂一改平日霸道,好言好語地替夏家大妹分析蕭家人的優越家境,嫁過去如何如何享福。

儘管夏家大嫂亦知道自己閨女未必真有福享,她自個兒卻沒法兒不往好處想了。

夏家大嫂這麼一番剖析,夏家兩姐妹徹底傻眼兒了,她們怎能想到自家突然就降了這滅頂之災。

夏家小妹倒是最先開口,說她不念了,讓姐姐讀!

夏家小妹何嘗不知道自己就是不讀了,省下來的也是杯水車薪,幫不了家裡,可小丫頭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