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20年了,現在想後悔來不及了。”
他的手遊弋在她睡衣的下襬,頭附在她的頸邊大口的喘著氣。周清邁深呼了一口氣,轉過頭開卻是看見他的發頂。“曹信臨,我不後悔。”
他捧起她的臉認真看她一臉堅定的表情,清晨的陽光撒了一地,照的整間臥室暖暖的。到底愛了她多久已經不記得了,他們不曾缺席彼此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日子,甚至還不懂得婚姻兩個字怎麼寫的時候,就認定周清邁這個女人就是他一輩子的妻,她是那麼單純美麗,她值得賦予這世界上最好的事物。自從他認定這個人就發誓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現在這個人真真切切的留他在身邊,甚至可以得到她身體的時候他卻開始害怕了,害怕給不了她所有預想中的幸福。
曹信臨把唇印在她潔白如瓷的頸上狠狠吻了一下,“再等等……等等……”真正的愛情總是揹負生活的理想,越是在乎一個人越是不敢輕易承諾,他怕她會失望,怕她在歲月流逝的年華里終於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並不是他,怕她會像小鳥奔向天空一樣,拍拍翅膀繼續去追尋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曹信臨會責怪自己不成熟的索取,哪怕讓她有一丁點兒迷惘埋怨也會讓他痛徹心扉。
那時候的周清邁還不懂得,她以為他是膽小,從小就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男孩終於長大,在面對人性最自然的本能的時候還是會害怕。她伸出手抱著曹信臨的頭,儘管心裡不舒服卻還是願意接受這樣他,她相信有那麼一天她的小愛人會勇敢起來,勇敢的面對如此愛她的自己,他們已經認識了20年,今後的20年,40年她都會在他身邊。
早上小小的插曲並不能影響一對小情侶好不容易等來的約會,她拉著曹信臨陪自己上街買衣服,其實她也不是因為有東西要買才上街,而是總看著同學男朋友每到週末就牽手逛街她就會嫉妒,所以好不容易逮到他一次自然是要一償心願。天氣熱的很,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都是黏黏的,可是他們就是不願意放開。
周清邁看上的東西很多,但也只是看看從來不買。她和曹信臨都是常住校的,家境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好歹家裡都是吃皇糧的國家幹部,曹信臨父親還是衛生局副局長。可是清邁知道他不愛花家裡的錢,除了一年一繳的學費,曹信臨的生活費都是靠跟著教授搞科研做實驗掙來的,她不捨得讓他給自己花錢,自己要是出錢買更會傷了男人的面子,所以乾脆只看不買。即使這樣在路過一家店面的櫥窗時,一件水粉色雪紡連衣裙還是讓周清邁停住了腳步,眼巴巴的看了又看。
“喜歡?”曹信臨一手牽著她,一手幫她拿著包包。
她搖搖頭頭,“不喜歡。這樣的裙子太夢幻,不適合我這種風風火火的女孩穿。”她話是這麼說,眼睛卻一下也沒有離開那套裙子。
“你怎麼知道不適合,走吧,進去試一下!”他拉著她就往店裡走。
“不要不要,那裙子不是我風格。”她抓住門口的燈柱死活不進去,以周清邁一貫逛街的經驗來說,這種展示在櫥窗裡的衣服一向價格不菲。
曹信臨到底是男人,幾下子就把她的手掰開拉近了店裡。對著售貨員指著櫥窗裡的衣服:“找一件她能穿的,謝謝。”周清邁還是拿了衣服進了試衣間,穿好之後對著裡面的鏡子照了一下自己都被振到了。她平時總是牛仔褲格子襯衫,這會兒一身粉色雪紡,自己都不敢相信鏡子裡那個看上去乖巧可人的女孩就是自己。
她彆彆扭扭的站在曹信臨面前,臉上粉嘟嘟的伸手扯著自己的裙襬。
“漂亮。”他摸了摸下巴,點著頭。“太貴了,我看了一下標籤,要639塊。”她踮起腳尖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曹信臨牽起她的手,又重新打量了她一番。然後一個使力拉著她就朝門外飛奔而去。周清邁頓時傻掉了,任由他拉著在人流擁擠的大街奔跑,風吹起她的發,他的掌心是如此的溫熱。
後來的後來,當已經分手多年的周清邁回想起當年的點點滴滴,他牽著自己的手全無顧忌的奔跑,始終是如此清晰的存在她記憶中就聖潔的角落,這大概是曹信臨在愛情中最勇敢的一次,那時候的她也一直以為,他會一直牽著自己的手,奔向每一個未知的明天,直到天長地久。
不知道過了幾個巷口,她實在跑不動了曹信臨才停了下來。周清邁彎著腰拄著自己的雙腿大口的喘著氣,抬頭去看同樣用力呼吸的曹信臨時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你傻啊,被抓住是要進派出所的。”
他一臉的嚴肅:“那還不快跑,在不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