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隨他吧。
於是,便換了一個話題,“你這段時間和林瑤的兒子走的很近?”
倪明昱抬眼看向他,揚眉說:“怎麼,怕我揭你老底?”
忽略他話中帶的刺,倪德康繼續詢問:“那孩子可是已經有所懷疑了?”
倪明昱沒正面回答,倒是反問:“如果有,你打算怎麼做?”
“你不必用言語來刺激我,自那次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之後,我就想的很通透,如果他真的要追究,我不會做任何事。”
倪德康抬眼看向他,壓低聲音說:“你是我兒子,知子莫若父,你做的、想的我很清楚,爸不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守住這個家,好好照顧你的妹妹。”
倪明昱對他前面的話只是一笑而過,最後做出承諾,“我當然會照顧好夏夏。”
並且永遠都不會害她。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
倪德康佝僂著背起身,扶著扶手,走向二樓。
倪明昱靠在沙發上,望著明晃晃的燈,疲憊地閉上眼。
不止一次詢問自己,這麼做到底對嗎?
答案卻是不確定,他不知道當丫頭知道事情的全部會如何,也不知道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得到的是救贖,還是新一輪的束縛?
*
坐上車,倪初夏略有疲憊地靠在座椅上。
她揉著太陽穴,輕聲咳嗽。
厲澤宇把車窗升起來,又將車內的暖氣開啟,詢問道:“堂嫂,需要去藥店買些感冒藥嗎?”
倪初夏搖頭,“就是吹了風,明天大概就好了。”
“那好。”厲澤宇不勉強,沉預設真開車。
倪初夏偏頭望著夜景,眼睛逐漸放空,思緒紛飛。
大哥身上的傷、肩上的紋身,以及徒手就掐斷黃娟的手腕,這些都證明他有另外的身份,既不是律師,也不是大學教授。
其實,之前的種種就已經讓她有所懷疑,可是她還是選擇了相信。
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大哥是她的親人,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害她。
這一點,到現在她也一直堅信。
可是,同樣的,她也沒有忘記,大哥曾問,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和厲澤陽發生衝突,她會選擇幫誰?
那時候,她堅定地說過會幫他。
如今,她卻迷茫了,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剛才她是準備把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可是最後關頭卻怯懦,怕得出來的答案會令她不知所措。
曾經說過,她從不會庸人自擾,但關係到兩個最親的人,卻無法真的不在乎。
百轉千回之後,她決定將今天所知所看所想全部忘掉,就當是並不知道這一切,說是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罷,只要大哥還是原來的大哥,就好。
……
翌日,倪遠皓起了大早,沒和倪德康打招呼,自己出了門。
在此之前,他已經聯絡倪程凱,知道黃娟住在哪家醫院。
來到病房門外,遲遲都沒敢進,直到倪柔從房內開啟門。
倪柔沒給他好臉色,“你還知道過來?”
“姐,媽怎麼樣了?”倪遠皓垂下頭,心情複雜。
“還沒醒呢,你先進去陪她。”倪柔拎著水瓶,走向熱水房。
前幾天才從醫院回韓家,爺爺已經明令禁止不准她出門,但昨晚媽的那通電話,讓她不得不再次違背。
從她說的那番話裡,已經明白大致情況。
除了憤怒和憎恨,就再無其他。
從小到大,倪初夏就是她的噩夢,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倪柔永遠都只是陪襯,是倪家的二小姐。
如今,自己多了稱號,搶了姐姐的未婚夫,用孩子博上位的小三。
這段時間,網上鋪面而來的訊息,幾乎要將她逼到絕路,可是每每想到倪初夏依舊光鮮亮麗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就不甘心。
倪柔望著熱水從龍頭灌進水瓶中,眸中劃過詭譎。
因為韓英傑和韓正榮再三強調,和倪初夏硬碰硬是不可能,但可以用其他的方法。
比如這次倪明昱和倪初夏這倆兄妹對她媽動手,就可能是所有事情的轉折點。
如果外界都知道這兩人聯手將她的媽媽打到住院,那麼倪初夏的形象就會就此崩塌,說不定連倪氏總裁的位置都坐不穩。
病房裡。
倪遠皓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黃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