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下仍不老實地死命掙扎。
玄策不禁微微眯了眯眼,九皇子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豈會是沒事的樣子!他也是剛剛才被急火攻心了,才剛剛平復了心情便被九皇子如此驚擾,整個人也顫抖著,許久才張著嘴巴開口:“你們這些人,都盼著朕死,盼著朕死吶!給朕壓下去,將宗人府的康東給朕叫來,朕倒要好好查查這個竟敢偷窺朕的老九!”
“父皇!我沒有……父皇……”九皇子一路被拖走,卻仍不依不饒地叫嚷著。
“畜生,一群畜生!”玄策氣得幾乎要背過氣去,整個人都禁不住地抖,許久,才抬眼瞧了梁喜一眼:“你說,老七會不會拿靜元騙朕?”
梁喜是除了他們父子以外唯一一個聽見了對話的人,略遲疑了片刻才慎重開口:“奴才以為,王爺不會。靜元皇后是王爺的生母啊,靜元皇后在世的時候,若說王爺對娘娘的愛排第二,恐怕連萬歲爺都不敢說您能排了第一,奴才是親眼瞧著王爺長起來的,別的許是不太懂,但戀母的情誼,奴才還是相信的。”
玄策重重地嘆氣:“老十二還在北疆整治邊防呢吧?”
“是啊,十二爺親手打下了的領土,自己整治得可來勁呢!”梁喜恭敬點頭。
“朕本想親自擬的,剛剛被老九氣得頭暈,你替朕擬個聖旨,讓老四將十二替回來吧,朕要瞧瞧,十二與靜元,究竟像還是不像!”
剛剛玄凌珏說給玄策的,便是關於十二的身世。
當年九公主與十公主之間是還有一個小公主誕生的,是靜元皇后早產誕下的孩子,可惜出生不過三個時辰便夭折了,玄策甚至連那公主的模樣都沒見到過。當時仍是王妃的元荷稱既然孩子都不足天,便別留名讓她在塵世多個留戀了,便不曾寫入玉碟,久而久之,幾乎便無人記得那個小公主的存在了。
兩個月後,與元荷同在一個庭院的滕妾毓兒也誕下一子,生的極足壯,元荷見了歡喜,便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養大,這便是之後的十二。
這是整個後宮都知曉的版本,卻無人知道,當年元荷與毓兒幾乎同時有喜,所有人都說看肚子便知那王妃元荷的是個男孩兒,而毓兒的才是女孩。因為當時玄凌珏已為少帝,玄策這個王爺便也頗有幾分太上皇的意味,而當時的太皇太后執政,自然是希望手中的傀儡皇帝永遠不要長大,就如同東漢末年那兩三年便要換下一個的小皇帝一般。
所以玄策與正妃的兒子,難保不會是下一個少帝。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個男嬰的誕生。
一日,才剛剛懷胎七月的元荷與懷胎六月的毓兒同時忽然腹痛,似乎是有人給她們下了墮胎的藥物,兩人一同分娩,元荷誕下的是個男嬰,反而是毓兒誕下的是個女嬰,才剛出生,便夭折了。元荷自知這墮胎的藥物必定是衝著她的兒子來的,便將那已經死了的女嬰認在自己的名下,而將男嬰偷偷藏起來,讓所有人以為毓兒還未分娩,調理了兩個月後,才敢將那剛剛康健了的男嬰以毓兒之子的身份抱出來示人。
也就是說,十二,原本也該是元荷的兒子,卻為了給他保命,不得不認給了一個小小的滕妾。
卻也因為如此,十二才真的得以安然長大。
玄凌珏是前幾日才聽元荷與他講起的,如今想來,才懂得為何當年元荷會對十二如此的視如己出,才懂得為何玄凌珏會對十二如此的兄弟情深。
有時候血緣這種東西,就是這般格外神奇。
玄策聽聞這件事時,幾乎是徹底地震驚了的,他怎樣也想不到,當年他不過是個逍遙王爺,那王府內的子嗣紛爭,便比戲臺子上的皇宮爭鬥更加恐怖。
想到當年的元荷一個人承擔了這麼大的恐慌,便不由得更加自責,他為何,總是無法將元荷保護好呢?
玄凌珏一路回府,雙唇都是緊抿著的,他知道這件事告訴了父皇,父皇便必定會徹底地清查當年的案子,而可能做到這一切的人,也不外乎是當今的皇后穆婉而已。
而如此相近的男女對調,很容易讓九皇子誤解,讓他會慌亂中露出些馬腳,自己奔到皇帝面前承認一切。
即便他沒有如此,那凌箜的奏摺,玄凌珏也已經偷偷地交到坤寧宮去了,皇后,是絕不會放過這般有利的機會的!
大皇子是西陵國的皇子、四皇子是穆婉從民間換來的男嬰、九皇子與九公主的生母是互換了的,十二這個原本是嫡出的皇子卻只能號稱是庶出。
這玄家的血脈,還當真是混亂!
玄凌珏的馬車走得緩慢,似乎並不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