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完可以剩著,不夠喝,就會被臨鎮的人笑話,說到你們邊陲鎮沒酒喝。甚至還會當著其他鎮的人說邊陲鎮不夠意思,喝酒喝不盡興。
這晚,肯定有一批人倒下。當然,誰都不想倒,但這種場合,一個個都身不由己,你不是在為自己喝,你是在為集體喝!邊陲鎮的人都為邊陲鎮爭氣!同樣的,臨鎮的人要為臨鎮爭氣!
張建中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反正臨鎮的每一位領導他都敬過了,貌似臨鎮的每一位領導都回敬了他,肚子已經有些漲了,但還覺得肚子空空的,這時候,哪有吃菜的時間?
臨鎮的好幾個運動員也敬了他,根本就不認識,但人家敬你不可能不喝,很用勁地一仰而盡,但還是讓一些酒留在杯裡,讓一些酒順著嘴角往下流,然後,再一把抹了。把看這只是少喝了一點點,卻集腋成裘,如果喝個十杯二十杯,就少喝一兩杯了。
遇到酒量相當的人,這一兩杯就是奔向勝利的距離!
臨鎮的書記過來了,說要敬他一杯,他忙說:“我敬你,還是我敬你吧!”
那書記說:“都一樣。”
這怎麼一樣呢?不可能沒大沒小。
那書記說:“我們是平等的。”
這話聽起來很舒服,但張建中知道不是對誰都說的,如果,你張建中只是張建中,你敬他,他還未必喝呢!更別說會再敬你。
那書記搭著張建中的肩膀說:“我和副縣長有多年的交情,那時候,他在我們鎮當過書記,我還是小幹部,現在,他還一直非常關照我。”
張建中早聽慣了這種話,幾乎每一個鎮領導見了他都這麼說,都這麼跟他套親近。他們巴結的不是你,是你身後有一個硬後臺,完全有可能,哪一天,你會躍到他們前面去。即使平起平坐,誰又知道會不會有求於你呢?在官場,別人敬重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官職,或是你的潛力。
陳大剛冷落地坐在一邊,打球的時候,他叱吒風雲,這會兒,除了運動員還記得他,跟他喝了幾杯,領導們早把他忘了。冷眼看著張建中在兩個鎮的領導中周旋,要麼他敬人,要麼人敬他,就是臨鎮的書記也搭著他肩膀很親熱的樣子,他心裡便酸酸的,想本來一切都是自己的,想你張建中其實只是一個冒充的假女女婿。
以他與娜娜的交往,他完全相信張建中根本沾不到娜娜的邊,更別說能像他那樣佔娜娜那麼多便宜。
他想,娜娜幾乎把自己都給他了,就只剩最後一擊,你還在這窮得意。明天,保證明天就讓娜娜一點都沒得剩,讓自己成為副縣長名符其實的女婿。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不現實,娜娜的脾性已經被他摸透了,只要對她溫柔,只要讓她呼吸沉重,她就會放鬆所有的戒備。如果自己夠狠,不考慮好怕感受,在她迷茫的時候,是完全可以實現那最後一擊的!
阿歡走了回來,問:“你怎麼不敬酒?”
陳大剛說:“沒意思。”
“你看看張建中,大家都是同學,他卻比我們高出一班。”阿歡雖然嫉妒張建中,卻也知道自己無法與他比,人家哪一點不如你,而且,還是傍是了副縣長的女兒。
“那還未必呢!就怕他是白日做夢!”
“你認識那個副縣長的女兒?”
“很熟。”
“長得怎麼樣?”
“只是副縣長喜歡他。”
“你是說,副縣長的女兒並不喜歡他?”
“我敢肯定!”
“你怎麼知道?人家喜歡不喜歡還告訴你?不喜歡,副縣長也不會提拔他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娶了副縣長的女兒,一頂重重的綠帽子就會扣在他頭上。”
阿歡感興趣了,問:“你是說,副縣長的女兒已經被人那個了?”
陳大剛並沒說話,畢竟,還沒有實現最後一擊,還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誰知這個阿歡會怎麼樣?如果,嘴多先把話傳到張建中耳朵,再傳到娜娜那裡,她就會有所戒備。
他太清楚娜娜的戒心有多重!
“我就覺得不會那麼便宜了他!”阿歡還是從他臉上得到了某種肯定,人也一下子豁然開朗,興奮地說,“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副縣長的女兒要是正經女孩會輪得到他?”
有時候,這人就是這樣,當自己處處不如某一個人時,突然發現那人也有沒盡如意的地方,馬上就尋找到了一種歡悅。
“太可悲了,換了我,我寧願要一個正經女人,也不要當什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