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每次都罵你吧?不讓你碰她吧?
往下走時,張建中扶著她,她只能一條腿用力,她說,腿痛還沒什麼,可以去醫院治,那裡痛怎麼治?哪敢跟醫生說。她站著不動,不是腿痛,手捂住那裡,說可能流血了。張建中一路上都在一片聲討聲中,只能低著頭,很賣力地揹她扶她,橫著抱她。
——這就是你留給我最後的印象。
——我都要走了,就不能給點美好的東西。
——有時候,只是念想才是最美好的!
把娟姐放在沙灘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完全不可能再重複剛才那種你一言我一語的平和心態。這是張建中與女人碰撞中,最差的結果,談不上歡,更沒有爽,或許,娟姐再想到他就會作惡夢。
張建中不停地搗弄大哥大,關機開機,希望哪一次開機看不見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扶我過去。”娟姐一腿站立,一腿無力地彎曲。
“去哪?”
“上船。”
張建中一臉迷茫。
“試一試,或許馬達能轉起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機器這種東西,時好時壞的狀況是經常發生的,本來,張建中也應該想得到,這會兒,哪還有閒暇往那方面想。上船的時候,娟姐再沒有來時那麼瀟灑,很笨拙的,趴在船舷,想上又上不去。
“你就不能幫我一把嗎?”
不是不想幫,看她像是要往下滑,張建中就想幫,卻又不敢觸碰她的屁屁。他只好抓住她下墜的腿,狠勁地往上頂。娟姐到底還是滑下來了。
“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張建中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出這不搭邊的問題,老實說:“不知道。”
“笨死的!”
“我,我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
張建中臉漲得通紅。
平時,看見他尷尬,娟姐心裡總是又喜歡,又心痛,現在,卻覺得他那是裝出來的,搏人同情的,其實,他就是一個壞透頂的傢伙。
“再來。”娟姐又雙手抓住船舷單腿用力往上撐,又是隻能小腹壓在船舷往船上爬。屁屁像要上去,又像要滑下來。張建中豁出去了,托住下滑的屁屁向上推。
“等一等,等一等。”娟姐喘著氣,調整好自己。張建中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彎腰託著她的屁屁。
身子沒往下滑,可以只顧用力地往船裡爬。艱難地移到船尾那個位置,葳了腳並不影響手上用力,那裡火燒火燎也沒什麼影響。
抓住那根繩索,用勁一拉,馬達一輪空轉,一點發動的聲音也沒有。再來,再一拉,“突、突、突”冒出一團黑煙,奄奄一息,心也跟著揪緊,聽著就要停下去,一個哆嗦,很有節奏地響起來。
“行了。”張建中在下面大聲叫。
娟姐臉上還是繃得很緊地說:“還不起錨!”
“對,對。起錨。”
真他/媽見鬼了!不,見神仙了!張建中瘋狂地朝沙灘上跑,天無絕人之路,你張建中沒那麼倒黴。他把錨搖松,提起來,搖晃著奔回來,把錨放進船裡,把繩索卷好也放進船,便把船往深海推。這次有經驗了,船浮起來,就一邊推,一邊移動船頭的方向。
娟姐手輕輕一鬆,空懸的馬達下沉,一半在海面,一半在海里,船便有了動力,緩緩前行,張建中還沒回過神,船就從身邊過去了,只見船尾那個馬達沉徹底,旋起一陣水花,船便像脫韁烈馬向深海衝去。
“我,我……”張建中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娟姐不可能不知道他沒上去,她要把他扔在這座無名島。
“這是你自作自受!”他說過娟姐,現在,只能贈言自己。
看著船漸漸遠去,他只好回到沙灘,一點沒有怨恨娟姐的意思,只是想不明白,娟姐的承受能力怎麼只比敏敏好那麼一點點?
郝書記不說,她是生養過的女人,汪燕怎麼就可以?娟姐是結了婚的女人啊!貌似應該比汪燕還能承受才是。
他問自己,她們有什麼不同?
他告訴自己,娟姐只有一個男人,汪燕,誰知道在你之前有過多少個男人,她總與客戶玩曖昧,就沒失手的時候?就沒願意的時候?
張建中發現最重要的一點,你變成這樣,都是阿花所賜,不是她那狠狠的一膝蓋,你只是一個普遍的男人,女人並不難於承受的男人。
她還譏笑你,當著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