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解放搖頭說:“我倒不這麼認為,如果,你這個廠長是他任命的,他有一份功勞,但你是林副市長直接任命的,那功勞就不是他的了。”
張建中也恍然大悟,說:“他甚至擔心我有了成績,底氣足了,越過他,直接聽林副市長的指揮。那時候,他這個主任就控制不住我了。”
這是在去市政府的路上,除了讓苗主任知道糖廠的家底,還必須讓林副市長知道。因此,從國資辦出來,他們就去見林副市長。
“看來我們不再鑽進‘可行性方案’那個死衚衕是正確的選擇。”張建中說。
王解放問:“考慮到了解決的辦法嗎?”
“目前,還沒有,但總會想到辦法的。”
張建中打電話給丁建約他吃晚飯。
“你這臭小子,到江市這麼長時間,也不給我電話,現在,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張建中笑著說:“老李告訴我,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找你丁叔。”
“你和老李一路貨,有麻煩才想起我。”丁建聲音很大地說,“今晚,我沒時間。明天也沒有時間,這陣,我非常忙。”
張建中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是不是要老團長跟你說幾句。”
“你別拿老團長壓我,他早就是不我的團長了。昨晚,我們還跟他一起吃飯呢!現在,他混得比我還差。”
“你不幫我,我還真邁不過這個坎了。”
“有這麼重要?”
“不重要,我也不會麻煩你,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有事沒事都找人幫忙的人。”
王解放接過手機說:“丁副團長,你就讓見見我總可以吧?”
“王參謀也在。”丁建“哈哈”一笑,說,“我為什麼要見你啊!別搞錯了誰是領導,你一個小參謀,我有必要見你嗎?不見,堅決不見。”
王解放聽出他那是嘴硬,也笑著說:“說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飯。”
說著電話,也到了市政府。林副市長聽了彙報,很認真地看了看報表,說:“這種情況很正常,國企能拖到現在,哪一個不是一屁股債。”
張建中說:“幾乎到了破產的邊緣了。”
林副市長說:“不是這麼嚴重,還要你幹什麼?我要你來,就是要你來收拾這麼個爛攤子。怎麼?被困難嚇倒了?”
“困難我倒不怕,像當年調我去邊陲鎮一樣,反正是死馬當活死醫,醫好了,當白賺的,醫死了也正常。”張建中很痛苦地說,“但是,我現在是寸步難得啊!”
林副市長手一擺,說:“別說你的困難了,我很清楚,是不是缺錢?是不是要市財政撥款救急?”
“是缺錢,但不是想要市財政撥款。”張建中說,“企業沒錢,向市財政要撥款,這本身就不合常理,也不知,什麼時候形成了這種壞習慣,其實,企業缺錢,應該向銀行貸款才是正路。”
“那你就貸啊!找我麻煩幹什麼?”
“國資辦不讓貸款。”張建中不好說苗主任,換了一個說法,其實,說國資辦還不等於說苗主任?“如果,還在邊陲鎮,我直接搞走私就行了,根本就不用那麼麻煩。”
“你去搞啊!只要你靠走私,能把糖廠帶出困境,能讓糖廠萬多口人工資獎金髮得出,我不反對,絕對不反對。”
張建中“嘿嘿”笑,說:“現在不是不在邊陲鎮嗎?只好走正路了,向銀行貸款了。”
林副市長說:“說說你貸款的理由。”
張建中便說:“讓王副廠長向你彙報吧!”
這幾天,王解放都在搞那個可行性方案,滿腦子裝的都是研發新產品,打造新品牌,開掘新市場,說起來頭頭是道,而且,對企業的管理又瞭如手掌,說得林副市長真點頭。
“苗主任怎麼不支援這個方案啊?”
張建中當然不能亂說自己的猜想,只是說:“他說是按規定辦事。”
“按什麼規定辦事?”
“應該是過去那一套吧?”
林副市長不滿意了,說:“過去那一套行得通嗎?就是行不通企業才淪落到這個地步,還那麼搞下去,企業能有翻身的日子嗎?”
——我叫你來是怎麼對你說的?
——要打破常規,要非常規出牌。什麼事都按舊方法老規矩去辦,我還要你來幹什麼?你應該像以前那樣,出怪招,出毛招。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怎麼搞,只要能把企業搞起來,就是正路。
——別跟在他們後面跑,